环球速递！《世说新语》里的奶酪
(资料图)
说到曹操，有个“一合酥”的故事很有名。
话说塞北的游牧部落曾进贡给曹操一盒酥，曹操在盒子上写了：一合酥，放在案头。杨修见了，竟和身旁的人将这盒酥分吃了。曹操问起此事，杨修说：“盒上明明写着‘一人一口酥’，我们怎么敢违背丞相之命呢？”曹操虽然表面笑嘻嘻，但心里却非常恼火。
《世说新语》里，也记录了这个故事，不过，名字叫“杨修啖酪”。故事情节也差不多：有人送给曹操一盒奶酪，曹操稍微吃了一点，就在盖子上写了一个“合”字给众人看，没人明白是什么意思。轮到杨修的时候，他直接打开盖子吃了一口，说：“曹公是让大家每人吃一口，你们还犹豫什么？”
无论是酥还是酪，其实都是用牛羊乳汁为原料所制作的乳制品。在魏晋南北朝时期，随着民族融合的加深，许多少数民族的饮食习惯也传入了中原内地。比如，在当时的北方，吃奶酪俨然成为一种风尚。《世说新语》里还有好几个和吃奶酪有关的故事。
西晋文学家陆机是江南人，东吴灭亡后他归顺了晋朝，从老家来到了当时的首都洛阳。有一回，陆机去拜访大臣王济，王济当时桌上摆着好几斛奶酪。见到陆机来了，他便指着桌子上的奶酪，说：“你们江南有什么好东西能够跟这个相比的吗？”陆机听了之后，不假思索地说：“我们那里有一个千里湖，里头盛产莼菜，用莼菜和鲤鱼熬制的莼菜羹，不用加盐豉就足以和这奶酪相媲美了！”
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故乡的美食最好吃，这是人之常情。南方人喜爱莼菜羹的美味，是否喜爱奶酪呢？自然是喜爱的。陆机有个堂弟叫陆玩，晋朝南渡之后，当时的丞相王导曾经邀请陆玩吃北方流行的奶酪。陆玩没忍住多吃了一些，结果消化不良，回家后就病倒了。第二天，陆玩给王导写信说：“昨天吃奶酪有点过量，整夜精神不振。我虽然是个南方人，但差点变成了北方鬼。”吃了人家的奶酪，还把自己贪嘴所酿成的苦果推在了对方身上。这个玩笑开得有些大，但另一方面也说明陆玩和王导的关系非常好。
前凉的君主张天锡投降苻坚后，又跟着苻坚在淝水之战中战败。张天锡逃出来后便归顺了晋朝。当时的晋孝武帝司马曜很器重张天锡，他每次入朝议事，司马曜都要和他聊上一整天。有些大臣对他很是妒忌，终于有一天，有人当众问他：“你们北方有什么好东西啊？”张天锡回答说：“桑椹甘香，鸱鸮革响；淳酪养性，人无嫉心。”意思是说，桑葚香甜味美，鸱鸮振翅作响；乳酪淳厚能涵养性情，人们没有妒忌之心。
可见，在魏晋南北朝那个时代，口感醇香且富含蛋白质的奶酪的确备受人们的喜欢，而且还成为当时北方的代表性食品之一。
晋代文学家潘岳写过一篇《闲居赋》，其中写道：“牧羊酤酪，俟伏腊之费。”即牧羊囊乳，用以供给伏腊祭祀的费用。说到底，奶酪毕竟是游牧民族的特产，对于以农耕为主的中原百姓来说，虽然也偶尔养殖牛羊，但数量毕竟有限。所以，这产量有限的奶酪也就更显得珍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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