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报:“上道”与“岔道儿”

来源:今晚报 2022-11-07 06:3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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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道”与“岔道儿”,在天津方言中,早已不是规范汉语词汇所表达的“玄妙之道”与“岔口歧路”的意思,而是演变出了另外的义项。

首先说“上道”,在方言词义中乃是知情、识趣、懂规矩。此义项的形成,源自老年间的镖局行话。

“上道”之初意,指的是镖车启程,上路走镖。彼时的镖师不但武艺高强,而且人人通晓江湖规矩。押镖途中,凡需投宿客栈,伙计们必要轮流值夜,以防“黑门坎子”(会武功的盗贼)前来行窃。大家虽然昼夜精心把合(把守),仍会遇有高来高去的强贼。所谓“高来高去”乃是江湖行话“蹿房越脊”的隐说。但那窃贼并不直接下房动手,而是扔下一小石子,造出微小响动,以此投石问路。此刻值夜的镖师便要与房上的窃贼隔空过簧(过话):“塌笼上(房上)的朋友,不必登云换影(高来高去),吾合在此,你只可远求,不可近取啊!”这“吾合”之“合”乃是“老合”的意思,凡属江湖人士一律称为“老合”,此时说出“吾合”犹言“我们都是同道”的客气话。房上的窃贼并不答话,下面的镖师继续说道:“我说朋友,若无要事就请步云而下,啃(kèn)个牙淋(喝杯茶),也好碰碰盘儿(见个面),过过簧(盘盘道)。”那房上的盗贼若是挂子行(武行)出身,必懂江湖行话,闻听镖师的一番春典(江湖隐语)便不做声响地隐身而去。凡遇此类情况,镖师们皆称这梁上君子很是“上道”,意思是说此人守规矩,明事理,谙熟江湖之道。此乃“上道”之出处。

“岔道儿”一词,同是源自走镖。按照彼时走镖的规矩,镖车之前有开路的大伙计一名,走哪条路更安全,更便捷,一应听从他的引领。据江湖史话所云,天津卫曾有位领路的镖师,不听众人劝阻,为抄近路,竟然从大路上拐进了一条荒僻岔道,时近傍晚,无村无店,不幸被一伙突如其来的响马劫了镖车。按照镖局规矩,凡押镖失手,不但要赔偿损失,而且这家镖局从此不再涉足此道,镖师们也要一律退出江湖。大家丢了饭碗,失了面子,无不责怨甚至咒骂那位走了岔道儿的伙计。随之,“岔道儿事件”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此“岔道儿”一词,作为押镖失手的典故,在民间以俗语的形式流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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