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诗采撷】张金虎 | 菜花黄的时候（微诗一束）
华山挑夫
不是你喜欢走山路
不是你喜欢做挑夫
(资料图)
可你还是
做了几十年挑夫
华山那条路
问你
你不回答
一只鸟
落在你的扁担上
逗你吹口哨
二伯
二伯，打过仗、立过功
我们村里
一起去了三个
就他一个活着回来
我多次问他
英雄事迹，他都闭口不言
在他死的那年
告诉我，其实
他是他们那个班
最熊的一个兵
一次，敌人诈降
战友们都冲了出去
只有他动作慢
一阵机枪子弹扫过
整个山头
就留下了他一个活着
叮咛
上初中的那年冬天
我唯一一次
住在同学家里
第二天早晨
天还没有亮
同学的母亲就叫醒我俩
她自己，提了个竹笼
消失在了
漆黑而寒冷的风里
一会儿
就提回了一竹笼麦草
我看见，她的发梢、衣襟
都粘着麦草，那一丝惊慌
在她开始点火
在一只大铁锅里
热两个粽子的时候
手还有点发抖
这也是我，第一次吃粽子
在去学校的路上
我那同学告诉我
家里也只有两个粽子
他也是第一次吃粽子
并叮咛我
不要把他母亲
偷生产队麦草的事
说出去
迷茫
他的唇，她的舌
勾勒着虚幻
黑与白
时空
充盈着迷茫
一枚树的叶子
飘下来
惊飞一只
正在觅食的小鸟
空巢
四只喜鹊
在门前的大槐树上
双双，各自搭各自的巢
却在枝头，吵着、闹着
掉落的干树枝
母亲一根根拣起来
能生一次灶火
仅仅只隔了一个冬天
却成了空巢
冬天的风中
像两只破毡帽
在枝头摇
返乡一农民工
去，也是这条巷
回来，也是这条巷
一脚浅，一脚深
穿过四季的隧道
我还是原来的那块板砖
只不过
磨去了许多棱角
增添了些许的裂痕
黄昏的村口
叫一声：娘
我回来了
牧
太阳滑下来
和牛儿一起吃草
偶尔，还有正在开的野花
红的，黄的，白的
一个小孩和一个老头
拿着一根绳索和一把镰刀
太阳担心，伤着自己
躲在牛的后面
一只麻雀
站在牛背上
喳喳、喳喳
仿佛在告密
枯井
那是早些时候
用人力挖的一口井
因为，有好几个怨死鬼
跳进井里
这口井，渐渐成了枯井
我们几个熊孩子
避过大人的耳目
总爱爬在井口
往井里丢石块
每一次
都有不同的回声
二狗说
这一次是二婶的声音
上一次是大丫的声音
突然，头顶的头发竖起来
同时一声惊叫
一个鲤鱼打挺
四处逃散
草的芽
阳光这会有点温柔
春风还没到
我在路边
拨开枯黄的草的茎叶
一根根白嫩
额头顶着一抹绿的
草的芽尖
什么山珍海味
我真想拔下来
细细的品味
可我还是不舍的
又用茎叶给覆盖了起来
待到春天
看一朵朵野花开放
冬泳
一只野鸭
用嘴拽了拽
把头闷在水里的莲蓬
问：上来吗
不，我在冬泳
浪费
和他吹着牛的时候
我把身子
往台阶上挪了挪
台阶上
阳光正好
我可不想就这么浪费掉
菜花黄的时候
菜花黄的时候
蜜蜂是黄色的
蝴蝶也是黄色的
风，打个照面
染一抹黄色
转身就走了
到了晚上
星星也是黄色的
一闪一闪的露珠
更是黄色的
路过的行人
一不小心
就跌进了黄色的迷宫
梦
在我的灵魂
去咬
裸着的蚯蚓的时候
往下坠
往下坠
直至醒来
窗外
天还没有亮
冬天的早晨
天空下着小雪
没有风
一辆红色的小车开过去
一辆黑色的小车开过去
第三辆是一辆白色的小车
第四辆蓝色的小车最漂亮
开车的小妞也漂亮
没有风
天空下着小雪
作者简介
张金虎：陕西省富平县人，有作品收录于，新世纪诗典；磨铁读诗；口红；佛城诗歌；海默十行；现代诗巡展。
华山挑夫
不是你喜欢走山路
不是你喜欢做挑夫
可你还是
做了几十年挑夫
华山那条路
问你
你不回答
一只鸟
落在你的扁担上
逗你吹口哨
二伯
二伯，打过仗、立过功
我们村里
一起去了三个
就他一个活着回来
我多次问他
英雄事迹，他都闭口不言
在他死的那年
告诉我，其实
他是他们那个班
最熊的一个兵
一次，敌人诈降
战友们都冲了出去
只有他动作慢
一阵机枪子弹扫过
整个山头
就留下了他一个活着
叮咛
上初中的那年冬天
我唯一一次
住在同学家里
第二天早晨
天还没有亮
同学的母亲就叫醒我俩
她自己，提了个竹笼
消失在了
漆黑而寒冷的风里
一会儿
就提回了一竹笼麦草
我看见，她的发梢、衣襟
都粘着麦草，那一丝惊慌
在她开始点火
在一只大铁锅里
热两个粽子的时候
手还有点发抖
这也是我，第一次吃粽子
在去学校的路上
我那同学告诉我
家里也只有两个粽子
他也是第一次吃粽子
并叮咛我
不要把他母亲
偷生产队麦草的事
说出去
迷茫
他的唇，她的舌
勾勒着虚幻
黑与白
时空
充盈着迷茫
一枚树的叶子
飘下来
惊飞一只
正在觅食的小鸟
空巢
四只喜鹊
在门前的大槐树上
双双，各自搭各自的巢
却在枝头，吵着、闹着
掉落的干树枝
母亲一根根拣起来
能生一次灶火
仅仅只隔了一个冬天
却成了空巢
冬天的风中
像两只破毡帽
在枝头摇
返乡一农民工
去，也是这条巷
回来，也是这条巷
一脚浅，一脚深
穿过四季的隧道
我还是原来的那块板砖
只不过
磨去了许多棱角
增添了些许的裂痕
黄昏的村口
叫一声：娘
我回来了
牧
太阳滑下来
和牛儿一起吃草
偶尔，还有正在开的野花
红的，黄的，白的
一个小孩和一个老头
拿着一根绳索和一把镰刀
太阳担心，伤着自己
躲在牛的后面
一只麻雀
站在牛背上
喳喳、喳喳
仿佛在告密
枯井
那是早些时候
用人力挖的一口井
因为，有好几个怨死鬼
跳进井里
这口井，渐渐成了枯井
我们几个熊孩子
避过大人的耳目
总爱爬在井口
往井里丢石块
每一次
都有不同的回声
二狗说
这一次是二婶的声音
上一次是大丫的声音
突然，头顶的头发竖起来
同时一声惊叫
一个鲤鱼打挺
四处逃散
草的芽
阳光这会有点温柔
春风还没到
我在路边
拨开枯黄的草的茎叶
一根根白嫩
额头顶着一抹绿的
草的芽尖
什么山珍海味
我真想拔下来
细细的品味
可我还是不舍的
又用茎叶给覆盖了起来
待到春天
看一朵朵野花开放
冬泳
一只野鸭
用嘴拽了拽
把头闷在水里的莲蓬
问：上来吗
不，我在冬泳
浪费
和他吹着牛的时候
我把身子
往台阶上挪了挪
台阶上
阳光正好
我可不想就这么浪费掉
菜花黄的时候
菜花黄的时候
蜜蜂是黄色的
蝴蝶也是黄色的
风，打个照面
染一抹黄色
转身就走了
到了晚上
星星也是黄色的
一闪一闪的露珠
更是黄色的
路过的行人
一不小心
就跌进了黄色的迷宫
梦
在我的灵魂
去咬
裸着的蚯蚓的时候
往下坠
往下坠
直至醒来
窗外
天还没有亮
冬天的早晨
天空下着小雪
没有风
一辆红色的小车开过去
一辆黑色的小车开过去
第三辆是一辆白色的小车
第四辆蓝色的小车最漂亮
开车的小妞也漂亮
没有风
天空下着小雪
作者简介
张金虎：陕西省富平县人，有作品收录于，新世纪诗典；磨铁读诗；口红；佛城诗歌；海默十行；现代诗巡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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