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花落地听无声

来源:长沙晚报 2023-04-10 06:12:16


(资料图)

张觅

“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是唐代诗人刘长卿的诗句,这一句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是诗人关于春雨、春花极细微清妙的生命体验。

诗句说的是春天的某一个早上吧,那细细的春雨润湿了衣服,却看不出来;枝上的花朵悄然飘落到地上,却轻软无声。诗人在句中并无任何用典,只是宛若闲话家常一般淡淡道来。今天出得门来,遇到了斜风细雨,看到了点点飘坠的花瓣,如此而已,平淡无奇。可是,静静读这句诗,慢慢细品着诗中的意境,只觉心里温柔如春天一片寂静的原野。

每当春风甫起的时候,我们也有过这样的生命体验吧。那密密斜织如同牛毛一般的细雨,飘洒在脸上身上,只觉得凉意沁人,像是有一片柔软的羽毛拂过。那春雨迷迷蒙蒙,细细润润地沾到衣上。

春雨下到了宋诗中,唤起了诗人同样细致入微的美学体验。宋代诗僧志南曾道:“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有细微的雨丝揉在柔和的轻风里轻轻飘来。这温柔的细雨,微小得让人几乎察觉不了,它如月光轻洒在杏花明艳细小的花瓣上,使花瓣更加娇润鲜妍;飘到衣上,有微微的湿润之感。而轻软的风儿,穿过嫩绿的杨柳细枝吹来,仿佛羽毛一般拂在脸上,只觉柔和沁凉,却没有丝毫寒意。写到这里的时候,诗人一定是微笑了。他的心仿佛荷花开了。

烟雾一般的细雨中,整个世界迷离,朦胧而又静谧。那雨中的花开得更加娇艳,偶尔有一朵两朵从枝头坠下,轻舞飞扬,悄无声息地落下,是轻盈到了极致,也柔美到了极致。“听无声”,诗人心中怜惜,细细听去,落花却轻软无声,心里也忍不住轻轻地动了一丝温柔。

这花,也许是“杏花疏影里”的杏花,也许是“桃花带雨浓”的桃花,也许是“雨打梨花深闭门”的梨花、“一院丁香雪”的丁香、“不摇香已乱”的蔷薇……这春日的花朵,开到极盛了,便在微雨轻风中徐徐地飘离枝头,旋转,飞扬,轻轻地落到刚刚泛青的草地上,落到美人乌云般的发髻上,落到青石小径上,落到绿篱小院上,落到黛瓦小屋上,或者落在清澈的池塘中,旋起一圈又一圈儿的细小涟漪……

细雨湿衣,闲花落地。似乎有很多美丽的故事在这早春的空气里氤氲,将要,或者正在发生。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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