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的作家黎紫书和虚拟现实的小说《流俗地》 环球时快讯

来源:值得易读 2023-03-26 23:00:17
“我在追随一只被梦孕育而生的蝴蝶,不知道将往哪里去,只知道当‘我’已意味着‘我们’的时候,最理想的生活状态应该是流动的,能走多远便走多远,每个‘此地’都不该过于停留。”——林宝玲

“我”是谁?黎紫书,原名林宝玲。林宝玲是现实中的“我”;黎紫书是遐想启动后的“我”。林宝玲是读者,黎紫书是作家。

林宝玲喜欢藏匿在心爱的花草、宠物、音乐、蛋糕和咖啡之间,也钟爱追逐人群排队买票看午夜场电影。她最爱捧着书,读虚拟世界的幸福和哀伤,经历着心灵漂泊在远海的荡漾,享受拽着自己梦流浪的美妙时刻。


【资料图】

黎紫书是年少林宝玲曾在课堂上遇到遐想而来的蝴蝶,于午后腾烟的目光中,看到它落在了自己的笔尖上,自此林宝玲点亮并一直呵护着黎紫书的博学,使其充满生机。那个笔画复杂的名字成为了另一个“我”,把真实勇气和自信留存下来,就那样,一个本来不存在的人物,从一个名字开始,经营出她自己的形象、经历和人格。

林宝玲负责幸福地生活,黎紫书负责使得生活变得更幸福。“我们”创造人生几十年不灭的微火,一盏为未知的路人点亮着的灯。

《流俗地》的心灵之约

“我喜欢在人群里专心观察周遭的一切,那是一种嗜好。‘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优势,可以把时间和精力用于观察世界。”——黎紫书

躲在阅读世界的林宝玲,成就了躲在写作世界的黎紫书,“我们”是独来独往的,在别人眼里的凄凉和孤独,“我们”实际上十分享受。

这种心灵之约,让人想到人与自然的无缝结合。

热带地区有一观赏树种,因“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故得名曰凤凰木。它不娇贵,树干显静,树花则富丽堂皇,年轻奔放。

凤凰木树干挺拔,树冠高大,枝繁叶茂的树木,像一位博学的老师,呵护着树下街坊邻居的嬉笑、玩乐、忧愁和悲伤。凤凰树花分为五瓣,花大似火,花红叶绿,有时助人避开烈日,躲避风雨;有时见证爱情,也能听到人们祈祷安康。

凤凰木并不单独存在,它一方面代表生机,一方面承载梦想。作为城市发展的见证者,它身在城市里人群聚集的“村落”附近,在你追我赶的校园操场旁,在匆忙愁容的医院过道间。它离社会底层人物最近,所以我把它视为黎紫书笔下不安灵魂的安放之处。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诗经·大雅》

在不经意之间,你总能看到树上有很多底层人释放的梦想。

《流俗地》故事倾力于浇灌盲女银霞的成长史,她就是社会这棵大凤凰木的种子,是小说里所有人物的原点和思想的源泉。这颗种子用尽全身力气破土而出,然而却因天生缺陷被黑暗遮住了天空的样子。在更接近真实的听觉世界里,吸引我们的是探讨人性深处的欲望与恐惧。此时,善恶评判不再拘于一片叶子,一件事,一个人,而是一整个社会大树,一个群体,一个时代。

《流俗地》以归来开始,又以归来结束。一切都有好的归宿。正是我把它树的原因,树的脉络像极了人大脑的记忆,社会的结构。

《流俗地》里面的小人物就是银霞这棵树上的叶子和花朵,开过人生最美蓬勃生机,掉落了人生最黯淡的忧伤,来年还会迎来新的光亮。

《流俗地》里文字的潮湿

黎紫书创作的文字美丽、灵动、有活力,她的写作中没有很大的企图心,也没有长远的计划,所以更真实。她在写《流俗地》时,并没有因为同情底层人物而着力批判不公平的世道。反而在《流俗地》里加入“季节性”和“风俗性”的写法表现真实世界残酷不公。

关于“季节性”。赤道上的雨多,又在午后。前半日的太阳有多爆烈,后半日的雨就有多凶猛。雨下得频繁,人生的事情都在雨中发生,就连记忆也变得湿淋淋。

这种潮湿在《流俗地》里表现为记忆的模糊,人与人相处复杂,做事懒惰,容易糊弄。

邻里之间仅靠八卦信息来相互沟通了解,发小之间仅享有些许片段幸福的记忆,亲人之间逐渐疏远后仅存的问候话语。《流俗地》巧妙的文字背后,显现出大多数小说人物不安和犹豫的内心,就如眼镜片上的雾气,遮住了视线,需要你亲手擦拭几次,才能看清人情世故。潮湿使得人们懒得去看清,也缺少了对社会必要的反思。

开始我并不理解文字要模糊、留白去写。后来想到了我在南方遇到“回南天”。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回南天”的气温回升,湿度猛烈上扬,湿度也饱和了,到处就会是湿漉漉的景象。地板,墙上总有渗水,擦不干净。

这些现象就如你突然想要了解一些人的信息,因为太想,而又不能马上获得,就会使得想象力饱和,烦恼就渗出来了,就如在脑袋里就形成了浓雾,遮掩着快乐。这也是看这本书最大的感受,银霞的父亲,莲姑的老公,大辉,蕙兰等都遇到了这样的困扰。

关于“风俗性”。城市里,人生活的意义都要与社会相关,需要依托着社会关系网。《流俗地》中“流俗”指出人与社会之间的命运牵连,每个人所经历的风俗习惯,人文环境的变迁落地生根,大多都随主人入土,极少被作家记录的。在马来西亚,唯有黎紫书写了下来,所以她也说过了“吾若不写,无人能写”。

《流俗地》故事平凡无奇,要说读到了什么呢,我想了下,应该读到了小说世界中人的烦恼,对人与社会关系模糊致使虚度人生,以及薄情寡义,不能忠诚,自信,坚定地生活下去的烦恼。

模糊,潮湿,疲惫,烦闷,未知的明天。这些关键词使得我想起最近读过鲁迅先生《呐喊》里一篇文章《明天》。民国时期,正在跨越旧时代的单四嫂,面对孩子突然离世,处理着自己并不擅长又要求人的事情,她的明天除了未知就是恐惧。

如今,一个仅靠刷刷短视频,聊八卦了却人生的兴趣,靠玩游戏交友拉拢的社会关系,靠着利益关系维护的亲情。这样的明天才是最坏的那天。

《流俗地》读的越深入,这种对无趣生活的憎恶感就越强。

小说《流俗地》的一镜到底

“不肯偷着乐──《流俗地》签出了影视剧版权。虽明知影视化是一次再创作,却还是为着能见到小说里的人物情境而心喜。 ”——黎紫书2023.2.12(微博)

读到黎紫书的这篇博文后,我突然对小说《流俗地》未来电影或者电视剧的拍摄技巧和镜头感,有了兴趣。

对于影视剧,最吸引我的就是一镜到底,其中与《流俗地》内容相似又让大家熟知的电影则是周星驰的《功夫》。

一镜到底顾名思义就是运用技巧掩饰了剪辑点和镜头转换,使得观众感觉就是一个镜头拍摄完成的作品。这种拍摄手法使得人物富有情感,让看者感触人物动态的身体和脸部表情,体现真实。

《功夫》里的一镜到底的镜头首先从剪头特别快的猪笼城寨居民酱爆开始,他在抬头呼喊的人正是这个城寨的中心人物“包租婆”。

从他还要借包租婆水洗头来看,自己经营的生意并不好,其衣着怪异,感觉除了不会赚钱,精神也有点问题。其实看客这里已经被吸引住了,想要了解这个有趣的人物。电影因为镜头贵,就不会展开,只能用夸张表情代替,小说则会延伸很多。

酱爆的镜头在这里一带而过,又快速转向了包租婆暴怒下楼的情景,这里也开始多个镜头切换包租婆下楼的角度,下楼时楼板的震动也表现出来其在城寨被仰视的地位。

镜头移动,转向众人。已经做好准备说落众人欠费的包租婆,开始逐个击破。主要的租客都做了简短的动态介绍和语言、身体形态互动。整个城寨的主体开始饱满,原来这里住的都是底层工作者,整天要看人脸色行事。电影的看客的兴趣点不断增加,直至另外的一个特色再次出现。

有趣的是:镜头回到了酱爆,又给了一个特写,这个时候包租婆过来就给了酱爆一个巴掌,预示着别乱抢风头。酱爆这个人物爱抢风头的性格也出现了。

我想如果换作《流俗地》来完成一系列的拍摄,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场景。其中有这样的一个场景:盲女银霞听到有个高中生跳楼开始,楼内议论纷纷,大家表情各异。有人看到了大辉回来了,而传言跳楼高中生又和大辉有关系,盲女在大辉楼下听着大辉回到家后发生的一切,楼上楼下的“互动”频繁,肢体语言丰富,而后莲姑与大辉之间隐喻的对话,又会给看客一种怎样的感受呢?

回头再看小说,它可以把这段情景再做延伸,这段故事中每个人的家庭,事业,情感线都会讲清楚,打造整栋楼里富有文学特色的人物形象,让人读后觉得身边也有这种人物,或者从小说年代、环境等其他外在因素中受到启发。这就是小说与影视作品的不同,互补之处。

再想,如果《功夫》是一本小说,它描写的更多是悲剧,而不是喜剧。因为它不必要那么突出,用喜剧引人注目。就如《流俗地》里的银霞一样,《功夫》小说里周星驰这个主角也只是引子,为了表现每个人小人物都在极力确保别人不把自己当作无名小卒而努力。

再看《流俗地》的魅力

《流俗地》整篇故从盲女古银霞的工作接线员开始,但是第一个“出镜”人物给到大辉,这一篇“归来”用了几千字介绍山城锡都要归来的人物和环境,为了给银霞的登场做铺垫,作为帮助别人分配出租车的接线员,本来是个中间人,而由于大辉这个人物的出现,使得盲女银霞的重要性凸显出来,接下来,小说顺理成章把银霞印象中大辉的形态,表情,性格,家庭环境都展现出来了。

被同事称作“霞姐”的银霞,在大家记忆中都还是“霞女”,不知道何时,突然叫起了“霞姐”,这时候岁月的脉络出现了,《流俗地》的故事也从这里展开。银霞更像是游走在这个城市华人村落巨大凤凰树下的营养细胞,她的每一个思考,都伸向每个人物的枝叶上,为树的成长分享自己的力量。

小说把一个村,每个人都有故事都写得饱满,他们所呈现的故事片段集合汇集成书。每一块故事碎片,对于小说来说可能是不完整的,或欲说还休,戛然而止,而对于整个城市,对于一个族群,一栋楼的生活方式来讲,又是完整的。这就是《流俗地》小说表现的魅力。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人生,不就意味着经历无穷无尽的悲愁故事嘛。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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