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 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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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岩巨渊底
他端正了军帽,把一旁靠在岩石上,有些歪斜的枪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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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眼前的篝火,出了神。
“喂,兄弟,你是……哪个军队的?”
“……”他看了一眼一旁的来人。“我……忘了。”
“忘了?”来人一头黑发,之中掺着几根新生的白发。他提着一壶酒。
“我就记得,我的战友都死了。”他的眼里似乎只能看到如周遭黑暗环境的阴沉。
“就我活着。”他补充了一句。
“……你是前几天那支,守在层岩关口那支队伍的人?”黑发男子打开酒壶,在一盏酒杯中斟满酒。“嘶……敢问贵姓?”
“我,也忘了……”他揉了揉太阳穴。
“嚯,姓名都忘了,还记着你战友呢?”男子把刚倒满的就杯递给他。
他接下了,一口下肚。
“哎,这年月……”男人低着头。
他这才发现男子手中正把玩着一块玉佩。
上面刻着两字:伯阳。
“你叫……伯阳。”
“哟,兄弟你好眼力。”伯阳抬起玉佩,挨着点有光的地方。“这是我出生的时候,爹娘给我和我弟弟一人一个的……”
“你……弟弟?”
“他叫戎昭。前天死了……死在一只兽境猎犬手上。”
“……”
“可惜咯,他没有那运气能死前喝两口酒。”伯阳又倒了一杯酒,苦笑着。
他叹了口气,闭上了眼。
“他妈的,#璃月粗口#,又来了。”
“仗势不小啊。”
“?”
他睁开了眼。
“队长,要撤吗?在这么打下去我们全得死……都在这顶了两三天了。”
这是?
他意识到他在做梦。
“我们撤了谁来守!”他自己在喊着。“所有人!死守层岩外两百里战线!”
他身体不自觉地动了起来。
一波又一波的魔物攻了上来。
一波又一波。
他看见一个个熟悉但叫不出名字的人倒下。
他牙口中的血,他脚边一点点叠高的尸体,他腰间不断减少的子弹。
他不断消失的意识。
他惊醒。
“兄弟!兄弟!”伯阳在一边摇着他。
“唔……”
“又有魔物来了!”
他想起来自己在这干什么了。
他和别的部队的残兵会合。
要炸掉上层的石块,封死这里,减少一条涌出魔物的道路。
他记得,上级告诉他,在绝壁上刻有几道印迹。
要在那里埋炸药。
已经找到了三处。
最后一处,侦查队的人找了两天了,一无所获。
“伯阳……”
“诶,什么事?”
“走,我们上去,埋炸药……”
“埋……现在不是这个时候,魔物来了!”
“走……走!”
“……”
两人顺着侦查队提前规划好的路线往上爬。
“伯阳,你懂这些,如果找不到……就……根据你的经验来……”
“……”
两人每向上一步,一声又一声来自渊底战士的惨叫便传来。
他踏着战友的尸体向上。
他对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
死亡,痛苦,悔恨,无悔。
伴随着血腥味慢慢攀升。
攀升……
“兄弟,有魔物上来了!”
“……”
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也不期望自己能想起来了。
伴随着射击,他的子弹见了底。
“兄弟,到了!另外几个爆炸点都在这了!”
他早已准备好的刺刀已经上了膛。
“这里……不……啧……找不到!只能……”
一刀又一刀,他下手没有半丝犹豫。
“那边!对面可以装载炸药!兄弟你……”
伴随着他一刀又一刀劈砍在那些来自深渊的怪物时,他开始思考意义。
他活着的意义。
“浮舍!”
“浮舍大哥!”
“浮舍大哥。”
“浮舍……”
他想起来了,他有弟弟和妹妹。
他有家庭。
他想起来,他说过打完仗,要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好好生活。
他想起来……
他叫浮舍。
“兄弟!兄弟!”伯阳的呼叫声唤醒了浮舍。
“……”
“你跳过去!装上炸药!我……我帮你拖时间!”
“伯阳,”
“嗯?”
“我想起来了。”
“……”
“我叫浮舍。”
“浮生一刹,万般皆舍。”
浮舍将自己用来攀岩的稿子系在绳子上,抛到对面伯阳所说的位置。
他附身滑到绳子中端。
“伯阳!你跳过去!”
“兄弟你……”
“快!”
伯阳踩在浮舍身上,顺步跳至对面的岩石。
伯阳将炸药安好。
他犹豫了。
他知道只要按下手中的开关,一切就结束了。
战斗结束。
他,浮舍,渊底下战斗的兄弟的姓名,也结束了。
他早就知道这支拼拼凑凑的队伍就是敢死队。
“伯阳!快!”
“唔……”
伯阳知道自己是个普通人。
“哥哥!”
伯阳看到小时候的走马灯。
他看到自己牵着戎昭的手,
在家门口嬉闹。
他怀念这样美好和平的情景。
所以就算是普通人,他也想这样保护更多这样的情景。
随着爆炸声响起,浮舍跌落至渊底。
他闭上眼。
他想起了自己。
他也通过希望自己和战友的努力,能作为一道道印迹活在这世上。
“魈,这几天你去哪了?”
“啊……层岩巨渊那边有挖掘到一些烈士的尸体。”
“找到你大哥了?”
魈坐下,仰着头,看着天花板。
“没有。当年他和他一整个支队都找不到。”
“……”
魈眼中飞速掠过不易察觉的悲哀,咬了咬牙。
“我找不到他……当年那里根本没有第四道炸药的印迹,他硬生生把那条魔物的匝道炸毁封住了。”
“……我大哥性格直……他从没想过他们只是用来抵抗魔物,为更上层安装炸药拖延时间的工具!”
“……”
魈从来没有情绪这么激动过。
“他肯定……肯定能找到他的尸体……”
“你自己去找啊!”
这是魈第几次被赶走了?
他找不到大哥。
他无法为大哥正名。
魈靠在自己为大哥立的碑旁。
他拿着两瓶白酒。
“浮舍,你……是不是跟我说过,你很喜欢一句诗。”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魈笑了笑,倒满了浮舍碑前的酒杯。
魈笑着,哭了。
“你倒是出来啊……你……”
一年后清明节
魈去看浮舍。
魈对着一块石碑笑了。
这是魈给浮舍下葬的墓。
他为浮舍正名了。
一位叫夜兰的女性自称是浮舍战友的亲戚。
两人找了很久。
魈有时候会想起大哥边喝酒边仰头看着天说的话:“咱人在世,至少要给世界留下一点印迹,至少能证明自己来过。”
魈找到了大哥的印迹,他找到了大哥和那些牺牲的先烈的印迹。
魈将酒倒在浮舍碑前。
“致所有为璃月和平,人民安全做出贡献的英雄。”
魈默默念道。
魈想,大概有人能一直记住他们,便是他们来过这世间最好的印迹了。
魈路过戏院时能听到用曲调唱响的歌词:
“醉卧沙场君莫~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魈总是不觉跟着哼唱,
这样他也能想起浮舍,想起他仿佛走在自己前的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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