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远且近的那棵树
我的老家，地处荒僻之地，多生榆杨柳，少有奇花异草。在我的心性里，天地之间也就是这三五草木，所以，一根狗尾巴草，也就玩出许多的乐趣。
(资料图片)
记得初中的时候读过写银杏的文章，实在不如茅盾先生的《白杨礼赞》记得扎实，甚至不如叶圣陶先生的《松树的风格》。
在那时，银杏树的确是没有见过，也没有在爷爷奶奶以及爹娘的话语中听说过，那文字再好，也就入不了心。文章中说银杏树还叫公孙树，这更多了几分不好把握的意思。
对于公孙姓氏的人物，我以为是多有奇异之能的术士，想那公孙大娘，不就是剑舞霓虹非凡之人吗？对于公孙树，当时的老师不曾解析，我也没有疑问本义。很多年里，就是一丛神秘的枝叶，自然不懂得这树有什么公植树孙受益的意思。
牢记《白杨礼赞》，实在是杨树太过于常见。村前村后，哪里没有几棵呢？而那种挺直了身板做人的准则，实在又像极了村里的老少爷们。记忆里最清晰的，是秋后叶黄，我和我家哥哥各拿一长长的铁钎子，不停地点扎着遍地的杨叶，于身后拖着长长的叶串，虽然说是劳碌之事，却满是游戏之乐。《松树的风格》能记得住，那是因为于我当时的教育里，松柏多为英雄人物身边的枝叶，所以也就上了心。
这些年，银杏树忽然就近了，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来到小城没有太多陌生感的原因，是当时的行道树多为柳树，虽然说是垂柳，但也是和我小村左右的柳树，同为一支血脉，自然也就亲了。
那年，小城里的那些柳树忽然被砍伐了，斩头断根地倒在路旁。想起我老家的柳树也同有此灾，大大小小的路旁，那些大多几人才可合抱过来的柳树，一下子就被砍光了。原本在树影映衬下的那些土墙草房子，那些所谓的朴素之美，完完全全地成了疮疥之丑了。那时，心挺疼，没想到多年之后，在小城又遭受了同样的疼痛。
小城的这些柳树被运走了，运往哪里我不曾知道。路旁，栽上了一排新的树木。有人说，那是银杏。银杏？我好不惊讶，那就是长在我心中神秘之地的树木吗？几番的疑问，尽管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但我从没有彻底地相信过，直到今天。
看到过一本古植物书，说银杏核分为雌雄，须雌雄相邻同植才能结果。另说将雌树临水种植，照影也可结果。这话听来虽然有虚，却同样反映了在古人心中，银杏树也绝非凡俗之木，是有相当的灵气的。
如此不一般的树木，在这样滚滚的车马人流中，又会有一个怎样的成长呢？
一年，两年，多年……那树没有让我看到不一样的姿态，春绿秋黄，与我心中的银杏树，是有不小距离的。
银杏树是很耐久的，的确这里那里多有长寿经典。那天，我站在街头，却发现这些没有多少年的树木有很多都焦梢了。古语说：人老弯腰把头低，树老焦梢叶儿稀。这些原本正值盛壮之季的银杏树，为什么已是尽显疲态呢？
宁静致远，说的应该是人的思想和境界。而于许多生命，其实也可入此理。
还是我最初的想法，在我的心里，银杏树是应该远离城市才好。这般栽植于大街两旁，在滚滚滔滔的喧嚣里，又怎么可能入致远之境呢？
于远水、于幽山、于古庙……应该在那些清静之地，银杏树方可立地生禅。困于世事纷扰之中的银杏，自然也就俗了吧？这，让我有些困惑。
且远且近，银杏树在我心中闪烁着，哪一棵才是真实的呢？说实话，我还是更喜欢最初念想里的那树。
□孔祥秋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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