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伯都的“圆室”,听一段宛转的唱词,看时空绵延的神秘
“有⼀个场景:下午三点,我走进柏林的博物馆岛,外⾯在刮风,阳光透过窗子照进展厅,我站在这⾥,我清晰地知道此刻的时间和地点,以及我来到这⾥的目的。面对着被安置好的雕像,我报以理所应当的观看,与其说我在欣赏艺术,不如说我在享⽤这种静谧。”艺术家杨伯都说。
(资料图)
2023年9月28日下午艺术家杨伯都的个展“圆室”在当代唐人艺术中心北京第一空间启幕。此次展览由崔灿灿担任策展人,展出艺术家最新创作的“在美术馆”及“圆室”系列,以及最新的“骆玉笙”系列,共近二十件绘画作品。
杨伯都,1986年生于中国天津,2008年获得天津美术学院纯艺学士学位,2012年获得宾夕法尼亚美术学院纯艺硕士学位。现工作生活于北京。
杨伯都的作品探索了一种游离于精神层面上“艺术景观”。在其以绘画为主的艺术实践中,她陆续描绘了一系列博物馆、画廊及艺术机构的建筑景观,将观赏作品的私密性与艺术空间的公共性揉杂在一起,探索了笔下这些抽象、空旷而又有些理想化的空间的戏剧性、神秘感以及关系结构。在其近期创作中,杨伯都一直在观察一些由光线及结构相互作用而形成的“建筑瞬间”,并以此作为其个人的观察方式和最终的绘画元素基础。她的创作发生在这些神秘的空间之内,在私人与公共、创造与凝视以及观看与被观看之间游走。
艺术家杨伯都
策展人崔灿灿谈道:“我时常感觉杨伯都的画作来自我所经历的过去,那是我在国外看美术馆的记忆。偌大的展厅,在脑海中化作一瞥。可能是记忆的生成,有某种奇特的化学反应,当你身处博物馆中,很难察觉‘空间的感受’和众多‘名作’哪个会留在记忆里?‘一瞥’置身于当时,只是众多目光里的一个,直到多年后,这个抽离出画作的凝视,无意间成为这段记忆中唯一的凭证。”
《在美术馆 AL 5:04》,木板油画,18×28 cm,2023
记忆的画面总是偶然的,崔灿灿总将杨伯都的“美术馆系列”与有关记忆的叙述进行关联。和“故事”相比,它并没有完整的情节,也并不揭示某个道理。说是某种“情境”,它又有些抽象和短促,匆匆一瞥,像是“余光”所得。它是空间的气氛,发生的踪迹,记忆的躯壳或是现实的虚像。
《在美术馆 2023 2:05》,布面油画,200×150 cm,2023
美术馆亦是现实的反题,它像是熙熙攘攘的城市中的一处静室,一种隐语。无论窗外上演着什么样的故事,现实有着何种不安和遭遇,你总能在叠合的空间中净化感受,获得别样的时间感。人们驻足其中,凝视着画作中的世界,触碰遥远的历史与故事。但也因为时间的尺度,阻隔了当下,感受变得悠长而恒久。
《在美术馆-圆室a 9:14》,布面油画, 189×107 cm,2023
和“美术馆”系列相比,《圆室》更像是杨伯都理想中的时空,画作的居所。崔灿灿指出:“空间借用了迷宫的概念,由9个正方形房间组成。它们有一样的尺度、体积、色彩与质感。展场有4个入口,每条边亦有3个房间。白墙和门洞分割着每一个同等的结构,观众需要穿过重重高大的窄门,才得以抵达展厅中唯有的8件作品。”
取名《圆室》又来自一个事实描述。这个空间虽然有着方形的外观,但观众如若全部走完,行走的轨迹却是一个圆形。因此,这个名字又是一种对身体移动和观看轨迹的描述,它代表着一个隐形的心理线索。它也包含了某种意象,四个门既非入口也非出口,它们更像是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圆形,时间没有终点,也无法抵达尽头。这也是艺术家设计的初衷:如何用空间的方式,为观看提供一个时空无限延伸的场域。
《在美术馆-圆室2 7:21》,布面油画,275×200 cm,2023
8张作品描绘了两处户外的风景,它源于杨伯都在高昌的一次旅行。这些2000多年的遗址,历经数千年的风化,诸多朝代和王国的更替,时到今日,你仍能想象曾经高度的繁荣与无限的辉煌。只是,最初的建造者渴望万代的期许,如今只剩下皇权的遗迹。但无论有着何种故事,这些遗留的古迹都有着相似的纪念碑性,它蕴含着一种史诗感,它与历史中的阿房宫、明堂、天坛,库布里克电影里的黑色金属块一样,像是祭祀,欲接受某种与天连接的信号,成为一个时空中的介质,连接未来与过去。
《骆玉笙 7:05》,布面油画,190×90 cm,2023
展览的最后,“骆玉笙”系列为我们增添了一个新的观看视角,一个关于逝去本身的故事。几年前,杨伯都陪祖母在天津看了一场京韵大鼓的演出。演出者上台的顺序由年龄决定,从最年轻的再到最年长的。起初,她对这些传统的剧目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她的目光聚焦于演出者的背景,那个像是剧场一样的舞台,有着和美术馆相似的属性。只是和博物馆的画作相比,舞台上的声音更为短暂,稍纵即逝。但声音又比绘画更久远,它在脑海之中留下的韵律与印迹,远比图像有着更悠长的回味。
《骆玉笙 4:22》,布面油画,40×100 cm,2023
一只鼓、一角的卷帘、铺开的地毯、声波式的帷幕,成为《骆玉笙8:08》中唯有的形象。画家描绘的可能是即将开始,也可能是演出刚刚结束。然而,这个有关“发生”的踪迹,却来自演出最后一幕:一位颤颤微微的老者,即将开始她人生中最后一次登台演出。或许是故事情绪的渲染,杨伯都听得尤为仔细,她意识到某种机缘,这个老者最后的谢幕,恰巧被偶然在场的她听到。这个时刻不会再重复,词曲也因此多了一种逝去的感觉,仿佛唱一句少一句,每唱一句就可惜一句。这一句刚刚听到,上一句已经过去。此时,唱什么早已变得不再重要,那种对能量本身的感受,对逝去的感知,与杨伯都的心有着戚戚切切的感受。
观展现场
观展现场
崔灿灿说:“或许是这场演出,给杨伯都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回响,它暗合了艺术家过去创作中时空易逝的感受。画面中,散落的花瓣像是老者生命的隐喻,留下的大鼓成为故事的余音,一个人便是一场戏,一个鼓,一个锤,只是几样东西,便可以千变万幻,足以唱尽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然而,‘骆玉笙’又有着和女性有关的隐喻,她和张国荣饰演的‘程蝶衣’有着某种时空的相似之处,她们有着自己的画中画,戏中戏。她的唱腔足够中性,像是旁观者一样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百转千回,词曲中有着自己的道义。”
观展现场
观展现场
展览将持续至10月29日。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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