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紫书《流俗地》:就是“流俗”了,我就是要这么写
活动现场。
近日,马来西亚华人作家黎紫书来到上海,与学者毛尖、项静就《流俗地》展开对谈。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活动开场,黎紫书分享了自己的写作经历。她从小自习写作,早期以各类文学奖评奖标准作为自己的标尺,后来停止追逐文学奖,重新思考如何写作。在这样的背景下,黎紫书创作出了近年广受好评的《流俗地》。
“它不是一般意义上‘得奖体’的作品。这部小说的书名有两层意义,一是配合小说本身的内容,‘流’是水,‘地’是土,‘俗’是人和谷,从意象上营造出人和食物在水土之间的画面;另一重意义,我也在向我的马华同辈宣告,我就是‘流俗’了,不写大家一直追求的‘高大上’的小说了,我就是要这么写。”黎紫书说。
骄傲,是她的美学伦理和写作伦理
毛尖表示她很欣赏黎紫书的“句号美学”。“紫书的句子很短,她是一个用句号写作的作家。当痛苦发生的时候,她用一个句号停顿了,对情绪进行了控制,让小说既有力量,又有幽默感,这种特质在马华作家当中非常少见。”
在拿到《流俗地》之后,毛尖先看了后记。“我想,你怎么这么骄傲?好大的口气。后来我把小说读完,我觉得,骄傲成了紫书的一种伦理,是她的美学伦理和写作伦理。”毛尖对黎紫书说,“你很骄傲,你笔下的人物也都很骄傲。虽然《流俗地》里有些非常卑微的人,他们在泥土里摸爬滚打过,被生活践踏过,但所有人都是骄傲的。骄傲是他们在这片土地继续生存下去的活力。这也是紫书用自己的骄傲,赋予每个人的美感。”
“为什么大家喜欢读《流俗地》?”项静说,“你会觉得它的故事进展节奏还是很快的,虽然有很多在地风俗、民情或者生活描写,但速度是很快的。内容很独特,写法也很独特。”
黎紫书(左)与读者。
群像,平凡世界里亦有活色生香
项静提到,很多读者把《流俗地》和金宇澄的《繁花》,以及韩剧《请回答1988》作比较。这几部作品都在塑造群像,而《流俗地》中几个人聚在一起的部分也更加吸引读者。
“有生活的热情和热力在里面。”毛尖认为,这是一个告别群像的年代,“写群像需要非常高超的技巧,而且 ‘群像’这个概念本身就很难得。黎紫书的群像建构特别清晰,每个人的声口都是很不一样的。她的写作难度是很高的,所有人既交织在一起,又要彼此对话,每个人都要在对话中交代自己的个性。紫书这种交织群像和建造声口的能力令我叹为观止。”
而黎紫书之所以会下笔创作群像小说,也源于她少年时代的阅读经验。“我很喜欢金庸的武侠小说,通常喜欢的是周边角色。金庸很厉害,笔下的每个人都很突出,都不一样。这在我心里种下了一个种子,我以后也要尝试写一本群像小说。我写的不是武侠小说,而是平凡世界里的人物,那这群人要怎么突出出来?这就用上了我在做记者时受到的训练,那时候我经常去底层社会采访,听那里的人是怎样说话的。可能我对这方面比较敏感,虽然我写的是平凡人,但我也可以找到让读者记得他们的办法。”
《流俗地》书封。
爱情,让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项静说,《流俗地》里的爱情不是杨过、小龙女的爱情,而是周边人物的爱情。
“银霞和顾有光的爱情是反浪漫主义的,是非常有意思的爱情。”毛尖也特别喜欢这些人物,“银霞本身看不到,却又遇到一个名字里有光的人,太温暖了,也太美好了,这使得她这些年受到的伤害都能被补偿。爱情需要一点童话意味的元素。”
而黎紫书说,顾有光这个角色,其实有很多读者不喜欢。“甚至有读者说,银霞嫁给这样的老头子,实在是恶心。”
“我替顾有光感到伤心。对于银霞来说,顾有光的存在是一个声音的存在,是一个温度的存在,他是她在人生中唯一可以把不堪往事说出来的那个人。对她来说,年龄有什么问题?她的眼睛看不到,她不会觉得这是一个问题。这是我们在把视觉上的成见加在银霞身上。还有读者认为,银霞配不上顾有光。”
在黎紫书看来,用爱情的名义去审视两个人相不相配,是很庸俗、很低级的。“在小说中,细辉在开车时接到电话,听到银霞要嫁给顾老师,他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那一刻他所得到的失落和安慰,就是我要在这个七夕送给大家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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