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群《月下》：平凡英雄与当代小城的精神重塑
近日，作家李凤群携新书《月下》来到上海，与评论家宋明炜、王清辉，出版人蔡欣，围绕“重塑自己的内在英雄”展开精彩对话。
《月下》为李凤群获“中国好书”奖后的首部长篇作品，首发《收获》，并入选中国作协“攀登计划”首批项目。小说以2008至2022年间月城发展、清凉寺街搬迁为背景，讲述了月城女子余文真的故事。李凤群聚焦中国平凡女性的精神历练之旅，书写她们在时代推动之下犹豫的尝试、孤独的觉醒和单枪匹马的惨烈抗争，呈现了一位普通平凡的女性在现代社会中半生的困境，以及如何自我醒觉、如何努力完成内心世界重建的过程。
(资料图)
“说到《月下》的缘起，就不得不说我前面的作品，因为大家知道，我喜欢写大作品、大历史之类的，像《大江》《大风》《大野》，但是在大的间隙里面，作家很容易被贴标签，我觉得我内心是有一种打破标签的意识，《月下》就是这样一个尝试。”李凤群说。
李凤群 摄影：鱼树
宋明炜与李凤群相识多年，也是《月下》的第一位读者。在他看来，相较李凤群此前“大系列”作品，《月下》反而有着切肤的感受，有自己作为个人在这个世界中的感知，“小说中有一个主人公余文真，她要找一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这个点特别好，是让我最感动的一个地方。”
“小留”，是余文真为自己租的一个小小房间，如同黑洞、深渊一般吸附能量。每当余文真精神煎熬，她便藏身其中，在“小留”中完成了自我重塑。
“当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真正的肉身的‘我’，重塑自己的内在英雄，才能够重新获得新生，面对一个新的世界。”宋明炜说。
李凤群认同道，“小留是一个黑洞，有勇气进入这个黑洞，又有勇气从这个黑洞里面走出来，这才是意义所在。”
王清辉认为，从余文真一开始“渴望被看见”，到最后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找寻自我的优势，这本身也是“重塑自己的内在英雄”的过程。“她找寻自己的过程，实际上是我们每一个现代人在现代社会中所要面临的一个分裂和自我救赎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承担自己的选择，找到自己的道路。而这是我们所谓的城市精神中最动人的地方，写出了‘文学之光’。”
蔡欣从小城来到上海，她表示这部小说让她想到自己的姐姐妹妹，还有姑姑或者阿姨。“她们一辈子可能就生活在小城，但是她们也有内在英雄。这种英雄可能就是在她们的日常生活中，一个好的母亲，一个好的妻子，但是她同时也可能有对外面世界的向往。所以我说，终于有这么一部作品来书写中国最广大的女性，这也是当时我们出版这部小说时看到的非常独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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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月下》也追踪记录了2008年以来的城镇化浪潮——月城居住环境变迁、时代大事记与科技消费迭新，城市东拓、本地文旅开发、物流中心等日新月异的城市景观。
“有关城市我们会想到北上广这些一线城市，但城市生活不是以一线大都市最繁荣的地方为代表，而恰恰是整个中国无处不在的处于变化过程中的一个城市、是余文真所在的世界。”宋明炜说，“世界的大城市的消息，她是知道的，她也很向往那些东西，她所在的世界也在空间上发生变化。而余文真没有离开过家乡，更代表了一个具有普遍性的中国人的城市生活经验。”
在宋明炜看来，小说中当代城市心灵的完成，正是在“小留”。恰恰是在一个城市新旧折叠的地方，主人公完成了她精神上的成长，内在英雄的诞生。
“这就是一个‘新巴洛克瞬间’，因为‘小留’就是一个折叠，是在一个时间的线性结构中，硬硬地做了一个折叠，这个折叠太美妙了，有了折叠、作品的当代性就有了，正是这个折叠让余文真成为了一个非常真实的平凡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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