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亮点!现场|苏州河畔的这场展览,直面毕加索、马蒂斯与塞尚
印象派之后,西方现代艺术发展的概貌是什么?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6月21日,“现代主义漫步:柏林国立博古睿美术馆馆藏展”在地处上海苏州河畔的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馆群上海空间(下简称:上海UCCA Edge)开幕。
这一展览汇聚了汇集毕加索(1881-1973)、保罗·克利(1879-1940)、马蒂斯(1869-1954)、贾科梅蒂(1901-1966)、塞尚(1839-1906)、布拉克(1882-1963)6位20世纪现代艺术巨匠的近百件作品,不同与此前在日本东京以“毕加索与他的时代”为名,此次在中国的展览以时间为序,通过编年结构对立体主义、超现实主义及多种抽象表现形式的呈现,追溯20世纪欧洲现代艺术的发展历程。通过时间线观众可以清晰地看到,不同艺术家在同一时期的面貌。
展览入口,博古睿美术馆旋转楼梯与展厅内隐约可见的塞尚作品。
走入上海UCCA Edge,博古睿美术馆旋转楼梯的大幅照片把观众带到了柏林的情景。此次展览作品皆来自博古睿美术馆,其创建与命名则源于欧洲著名收藏家海因兹·博古睿(1914-2007)。他与毕加索等同时代的重要艺术家们私交甚笃,故拥有众多现代艺术大家的藏品,并以此构成了博古睿美术馆的核心收藏。目前博古睿美术馆正在进行为期三年的翻新,故馆藏首次大规模巡展,近百件作品亦是首次亮相中国。
展览现场,楼梯尽头是毕加索所绘绿指甲的朵拉·玛尔的肖像
展览以“现代主义漫步”命名,通过近百件艺术珍品对6位艺术巨匠创作历程与思想演变的呈现,令观众犹如置身于20世纪现代艺术历史之中徜徉漫步,从中体味与感悟现代主义的多元性与变革。
柏林国立博古睿美术馆馆长: 加布里埃尔·蒙图阿 (Gabriel Montua)认为,“现代主义漫步”更多关注的是现代主义所处的历史时代,强调的不仅是艺术展览,还可以被视为文化历史展,试图重现比展出作品更大的文化背景。
展览首幅作品,“现代艺术之父”塞尚1885年为妻子创作的肖像画。
现代主义的缘起
展览以塞尚作品开篇,他被毕加索成为“现代艺术之父”。此次展出了塞尚在较早时期,分别于1885和1890年左右为其妻子创作的肖像画。随后,通过一系列毕加索的头部习作解读他第一件完全脱离学院派艺术的创作《阿维尼翁的少女》(1907)的诞生过程。1906年,毕加索在卢浮宫看到古代伊比利亚石雕,因而激发了他将人体和形状简化、图式化的灵感。后一年春天,他参观了巴黎特罗卡德罗民族志博物馆。不久之后,他绘制了《女子裸像((阿维尼翁的少女〉习作)》,并修改了最终画作中右侧两位少女的面部。展览中几件头部习作色彩斑斓的细长头部与灰色的肩膀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以及锋利的鼻子、下巴与空洞的眼眶,都体现了特罗卡德罗民族志博物馆的非洲面具对毕加索的影响,作品中深色的轮廓预示着现代主义艺术中最具影响力的创新之一——立体主义的开始。
展览中毕加索的作品,与其名作《阿维尼翁的少女》有着密切的关系。
展览现场, 毕加索,《女子头像》,1906-1907年
“在20世纪初发生的这次艺术革新,诞生了不同的流派和不同的表现风格和方式,影响了‘二战’后被叫做‘当代艺术;的运动。我认为通过这些一流藏品的呈现,对当代艺术是有再次启发的。”UCCA馆长与首席执行官田霏宇在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说。
展览现场,毕加索,《乔治·布拉克肖像》,1909-1910
立体主义始于1907年的法国,主将是毕加索和乔治·布拉克。展览中毕加索所作《乔治·布拉克肖像》,似乎记录了他们开创立体主义时朝夕相处的日子。更多的作品则是描绘了日常生活中的物品,如乐器、玻璃杯、报纸、瓶子等,对应着今年年初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展出的“立体主义和错视画传统”,也是对今年“毕加索庆典”的回应。
展览展出的立体主义主将之一乔治·布拉克的作品
虽然,纽约大都会的展览讲述了立体主义诞生的又一路径,但不可否认的是立体主义对现代艺术的影响,几乎从根本上改变了文艺复兴以来无数艺术家的创作手法,也激发了包括马蒂斯、贾科梅蒂的作品在内的抽象主义的发展演变。
展览现场
“作品以时间顺序排列,希望引导观众对时间进行多层次的思考。观众可以看到不同艺术家在同一年创作的作品。作为同一历史时刻的证据,邀请观众来研究它们的不同或相似之处。”此次展览的策展人之一,柏林国立博古睿美术馆策展人 薇罗妮卡·鲁多费尔 (Veronika Rudorfer)说,“这种展陈方式还突显了早期作品对后来创作的启发和影响。例如,在看过毕加索和布拉克的立体主义作品之后,会更好地理解保罗·克利20世纪20年代的几何抽象作品。”
展览现场,毕加索,《我的美人》,1914
在时间线中,明显能感受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让个人的命运发生着变化,1914年,布拉克应召入伍,他与毕加索的艺术交流也因此戛然而止。
展览现场
战争存在于画面里,战争影响着每个个体
除塞尚外,此次展览所呈现的艺术家均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正如毕加索所说,“战争(毫无疑问地)存在于我的画面里。” 战争也影响着每一个人的生活轨迹。在展览编年史的叙述方式下,战争对艺术家的影响在作品中或隐或现的表达。
展览现场,保罗·克利,《黄房子上的天国之花(天选之屋)》,1917
在1914至1918年的“一战”期间,布拉克于1914年应征入伍,不久之后头部受伤,随之终止了与毕加索的立体主义合作,之后的一年多都没有再绘制油画。马蒂斯自愿加入军队,但由于年满45岁而遭到拒绝。展览中另一位重要的艺术家保罗·克利在1917年被征召参军,但他并未因为战争而停止创作。他于盖斯特霍芬飞行学校的书桌前绘画,在融合了图像与文字的中国诗歌的启发下创作了一系列水彩和水笔绘画。1920年,克利以《觉醒》庆祝自己在战争中的幸存,并呼吁人类在战争的废墟上反思与重建。
展览现场,保罗·克利,《觉醒》,1920
经过战争的洗礼,许多艺术家都暂时脱离了激进的艺术实验,重新开始采用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但其形式与前代艺术家不同,更多表现了一种艺术实验与古典主义的探索和融合。
展览现场,毕加索,《拿罐子的意大利女子》,1919
展览现场,马蒂斯,《室内风景,埃特勒塔镇》,1920
1931年“二战”爆发,再次改变着展览中艺术家的创作与生活轨迹。1933年,纳粹在德国掌权,保罗·克利被迫放弃了杜塞尔多夫艺术学院的教职,创作数量急剧下降。也正是这一年,克利患上了无法治愈的皮肤硬化症。战争爆发后,马蒂斯同样遭受到危及生命的病痛折磨。直面死亡的经历令克利和马蒂斯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创作阶段,马蒂斯将其称为 “第二次生命”。克利脱离了包豪斯的限制,以简单基础的图样形式完成了《孩童游戏》等作品,展览中较为年轻的贾科梅蒂成熟风格的雕塑也成形于战争的废墟之中。
展览现场,马蒂斯,《在尼斯的画室》,1929
保罗·克利在“二战”时期的作品。
展览中,贾科梅蒂的雕塑《城市广场》,1948-1949
到了1942年, 毕加索的《大幅斜倚裸像》使用了德军军装的灰绿色调。画中支离破碎的人物被困在犹如监狱般的房间之中,隐约透露出毕加索与朵拉·玛尔在巴黎沦陷期间所经受的煎熬。德国侵略者掠夺了成干上万件艺术品,其中就包括展览中的《黄色毛衣》(1939),这件作品后来被法国抵抗组织在开往纳粹德国的火车上截下,并将其物归原主。
展览现场,毕加索,《大幅斜倚裸像》,1942年
展览现场,毕加索,《雕塑家与他的塑像》,1933年
展览现场,毕加索,《戴花环的朵拉·玛尔》,1937年
而毕加索的私人生活也在展览中不少女性肖像中得到体现,比如1933年的画作 《雕塑家与他的塑像》让人联想到毕加索当时的情人玛丽-特雷斯·沃尔特,她也是毕加素与霍赫洛娃婚姻破裂的原因。1936年,毕加索与超现实主义画家、摄影师朵拉·玛尔开始了一段新恋情,展厅中涂着绿指甲的朵拉·玛尔的肖像等作品讲述着毕加索与朵拉·玛尔交汇的时光。此后,不久前刚刚去世的弗朗索瓦丝·吉洛进入毕加索的生活,又开启了另一段故事。
毕加索笔下的朵拉·玛尔
毕加索是被展出与讨论最为广泛的20世纪艺术家之一,他的作品在海因兹·博古睿的收藏中占据了很大的比重。二战后,博古睿结识了毕加索,他们在出版、展览与印刷品上均有合作。
展览中毕加索的作品
保罗·克利与博古睿收藏
展览中,毕加索和保罗·克利的作品占了很大比重,此次展览也是保罗·克利作品首次大规模在中国展出。1879年保罗·克利出生于瑞士音乐世家,在投身视觉艺术之前,他曾是一名天赋异禀的小提琴手。虽然最终选择学习绘画,克利时常在画面中融入音乐元素,在画布上的模拟乐曲中的节奏韵律。
展览现场,保罗·克利,《蓝色风景》,1917
展览中保罗·克利的作品
1914年的北非之旅为克利打开了色彩世界的大门,在这次旅行之后,色彩研究取代素描,成为克利的创作重心。作为一名高产的艺术家,克利一生创作了9000余幅作品,他的绘画很难被某种风格界定,它们时而描绘具象的物形,时而专注抽象的色块与线条;时而充满童趣,时而传达深刻的内省。
展览中保罗·克利的作品
在创作之余,保罗·克利投身艺术教学,他于1921年加入魏玛包豪斯学院,他与康定斯基对形式与色彩的研究为包豪斯的理念创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实用性构图” 是保罗·克利开设的第一门课程。在绘画课程之外,克利还负责图书装订的工作坊,此后他在杜塞尔多夫艺术学院等地任教,并出版了自己的教学笔记与手稿。
展览中保罗·克利的作品
海因兹·博古睿收藏的克利作品主要是这位艺术家在包豪斯学院任教期间完成的。由于教学的需要,克利开始反思自己的艺术创作方法,这一时期的作品也相应地呈现出他对几何与线条的思考。在此期间,克利深入研究了平面与立体几何技法,但致力于在作品中任凭直觉打破几何规则。展览中《平面建筑》等均体现了他的研究。
展览现场,保罗·克利,《三乘三十字》,1925
博古睿大量收藏保罗·克利的另一原因是两人有着类似颠沛流离的经历,且克利是博古睿收藏的第一位艺术家。在撰写自己的回忆录时,博古睿也选择了克利的名作《大街小巷》作为标题。1984年,博古睿及家人将珍藏的90件克利的作品捐赠给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成为这座博物馆历史上最重要的捐赠之一。而博古睿对克利的兴趣也一直延续至他生命的最后阶段,克利作品是博古睿收藏的重要组成部分。
展览现场,保罗·克利,《时钟》,1933
博古睿的收藏专注于马蒂斯艺术生涯晚期的剪纸作品,其中《跳绳的蓝色裸女》达到巅峰。马蒂斯意识到他的剪纸作品超越了时代,预言道:“很久之后人们才会发现,我今天所做的与未来是多么和谐一致。“博古睿预见了马蒂斯所述的未来。
展览现场,马蒂斯作品《跳绳的蓝色裸女》
1952年,马蒂斯拜访了马蒂斯,并被这位82岁高龄艺术家的剪纸作品所吸引。1953年,位于巴黎的博古睿画廊首次公开展出了马蒂斯的剪纸作品,并大获成功。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马蒂斯利用剪纸设计他的展览海报。展览展出了马蒂斯1953年在巴黎博古睿画廊和伦敦泰特美术馆举办的雕塑展的剪纸海报。这也是马蒂斯去世前最后一次重要展览。
马蒂斯,巴黎博古睿画廊海报设计,1953年
展览以毕加索1970年的作品《斗牛士与裸女》收尾,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博古睿开始愈发欣赏毕加索和保罗·克利晚期的创作,尽管这些作品在当时并不被评论家看好,却是艺术家反思生命的一面镜子。出口处一张博古睿远眺的照片,似乎在深思和考量自己的艺术遗产。
展览最终,博古睿的照片
注:展览由柏林新国家美术馆馆长克劳斯·比森巴赫(Klaus Biesenbach)、柏林国立博古睿美术馆馆长加布里埃尔·蒙图阿(Gabriel Montua)及该馆策展人薇罗妮卡·鲁多费尔(Veronika Rudorfer)策划,UCCA联合呈现。展览在上海展出至10月8日;2023年11月11日至2024年2月25日将巡展至北京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2024年秋,将巡展至巴黎橘园美术馆。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关键词:
相关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