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血与砖的文明史》:我们是建墙的人,也是被墙塑造的人

来源:姬鹏 2023-02-27 09:0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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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盛所译的《墙·血与砖的文明史》一书末尾处,作者大卫·弗莱提到他所经历的一个细节:近年来,人们对“旧石器时代饮食”兴奋不已——这也仅仅说明原始主义倾向在作怪。我也要坦白,我有一次跟随原始主义潮流去赤脚跑步,结果弄伤了双脚的跟腱,差点残废。最后他给出的结论是:原始主义随时都在引诱我们。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仅凭这个细节,或许还不能真正体会大卫·弗莱到底要强调什么。但是伴随着他在书的“引言”中间提到“边境墙”的复兴,大概是想告诉人们,那些昔日倒塌的墙又在卷土重来。虽然在字里行间,能读出大卫·弗莱对墙的鄙夷,无论是实体的,还是隐喻的。

但是在钩沉墙的历史和墙在不同历史阶段、不同历史背景、不同历史事件时的样子和作用时,大卫·弗莱却始终客观中立。他既从墙外蛮族的视角看墙内,也从墙内怯族的视角看墙外,并且基于世界不同时期、不同地域,以及地缘政治进行多元阐释。

比如为了追溯“文明的助产士”,大卫·弗莱将“历史破晓之时的筑墙者”进行了跨越历史的描摹,其中提到用泥土建造的世界无法持久,但可笑的是,一位国王拒绝认为自己会像所有人那样,某天必降死去,归于尘土。这位传说中的吉尔伽美什四处找寻过死神的方法,但他的努力无果而终。而美索不达米亚的创作者想不出这位英雄的其他结局,只能让他归于尘土。

这里其实算戏剧性的隐喻,毕竟墙再怎么无法持久,但是比起个人之于时间的尺度,终归还是墙比人更坚固。但是说回世世代代的人,倒塌又卷土重来的墙,总觉得两者之间是永恒的相伴而行,而变化的只是“纠缠”关系的不断演进。

当然关于“建墙,还是不建墙”,大卫·弗莱通过讲述公元前600年至公元前338年的历史告诉我们,即使是拒绝建墙的斯巴达人,也没有变得更开放、更具世界眼光,反倒是对外来者更加恐惧。

所以撇开意识形态的“开放”,“建墙,还是不建墙”可能更多还是基于“安全感”的考量,而这一点就是放在21世纪的今天,也丝毫不违和。如今在全世界范围内,有大约七十座各种类型的壁垒矗立在边境上。有些是为了防止恐怖主义,有些是为了阻挡大规模移民或是毒品的流通。总而言之,比起“开放”带来的交流,人们更在意“安全感”这个第一诉求。

《墙·血与砖的文明史》

另外,通过对“筑墙声酸嘶”一章,大卫·弗莱用夹叙夹议的笔法对中国长城背后的历史进行了大篇幅解读,并且用常识视角戳破了罗伯特·李普利所坚持认为的“能从月球上看到长城”的说法。因为在地球上也看不见多少了。而我们现在所见到的“万里长城”只不过是修缮后的景观而已。

与此同时,对于没有太多文献照亮的墙外人,大卫·弗莱选取了公元前2000年至公元1800年欧亚大陆的历史进行了讲述。提到高卢人在叶子上睡觉,生活在无墙的村庄中,对艺术与科学一无所知,却很懂战争。以至于高卢人成为受人推崇的雇佣军。

不得不说,就算不建墙的高卢人,也会不知不觉被墙塑造。因为墙内墙外总会产生关系,不是战争关系,就是雇佣关系。当然不同的视角下,也会形成不同的墙里墙外的认知观念,不是墙里鄙视墙外,就是墙外鄙视墙里。换句话说,谁也看不上谁,谁也离不开谁。

紧随其后,大卫·弗莱又通过“墙的伟大时代”,对不同地域、不同历史时期的墙背后的历史进行了故事化的重现,当然主线还是以墙进行串联的,但也从墙的角度阐释了具体历史中的戏剧性和规律性,读起来充满无限遐思。

但是伴随着石驽、射石机、驽炮、抛石机的出现,实体的墙遭遇一定程度的瓦解。这一点大卫·弗莱在“转变中的世界”里通过具体历史进行了详实的论证。但是令他无解的是,墙的实际作用在衰退,可更多的墙依旧拔地而起,因为越来越多的墙的符号意义大于具体屏障的意义。

最后一部分“符号的冲撞”,也是离我们最近的历史,虽然还是墙的视角贯穿始终,但更多是在讲述历史背后的因果,以及墙对于战争和对抗本身意味着什么。甚至对照当下的国际形势,“历史终结”的论断更像是一个笑话。因为此时此刻,边境墙即将在全世界重现。

对此大卫·弗莱甚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印度可能某天会派人攀上喜马拉雅山脉建造俯瞰云端的边境墙。当然从实体的结构墙到想到的各种隐喻的屏障,大卫·弗莱在面对“恐惧的纪念碑”意义下的墙时,发出很不乐观的感慨。只是我们不得不承认,墙本身也在塑造我们——塌了也塑造,筑起也塑造。

因为按照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在著名的“需求理论”(通常以金字塔形式出现)中提出,一旦人获得安全,就会直接关注更高的需求,最终达成“自我实现”。对于这一点,虽然大卫·弗莱不以为然,但是历史表明,城墙带来的安全感让越来越多的男性从成为战士的要求中解放出来。

墙让他们能够充分参与平民工作——生产、建造、思考、创造——无论他们最后是否实现了自我。墙使男人得以从事农业体力劳动,也将女人从生产食品的唯一职责中解放出来。简言之,建墙者付出了牺牲才获得了自由。虽然这背后忍受了无数次被墙外人挫败的经历。

而对于这一切,大卫·弗莱在最后也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而他只是基于原始主义始终贼心不死的现实,较为感慨的自问自答道:谁是建墙的人?我们是建墙的人。一直都是我们。一言以蔽之,人和墙始终是“纠缠”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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