锺叔河题“书是一盏灯” (书里书外)|全球聚焦
胡忠伟
锺叔河先生是我十分敬仰的出版大家,他一生命运多舛,但他的胆识、才气和学养却非一般人能望其项背。上世纪80年代,正是国门打开、改革开放风起云涌的年代,他主持岳麓书社,就以出版“三种人”而引起学界震动。尤其是1985年,他主持出版的《走向世界》丛书甫一杀青,就在文化界引起极大反响,好评如潮,有人评价说“锺叔河一出牢门,便走向世界”。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随着阅读的深入,我对锺叔河先生的了解更为深入了。他出身湖南平江书香门第,自幼苦读百家之书。1949年8月,他到《新湖南报》社新闻培训班接受培训,随即直接成为该报的编辑,在特殊历史时期,他“遭到不公正的待遇”。1979年平反出狱后,他成为出版社编辑,后来到岳麓书社出任总编辑,1989年离职。正是在“遭到不公正待遇”的二十多年里,他阅读了大量的中外书籍,对中国近现代史有了深入的思考。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与周作人开始书信联系,搜罗了大量的周作人的著作,不止一遍地阅读和揣摩周作人的书,因而,锺叔河先生的文章,颇得苦茶老人之神韵。黄裳为锺叔河《书前书后》写的序里评价说:“作者又是善于文章的。很沉痛的话,却闲闲落墨,别无渲染。如果寻根溯源,这种笔路风致,可以到东坡、山谷、放翁的题跋里去找。有如人的面目表情,有的只是一微笑,一颦蹙,而传达情愫的力量却远在横眉怒目之上。”
锺叔河先生的文风朴素,语言直白简洁,我很喜欢,网购了他的很多书,知道了在长沙念楼上,他每天都在那儿读书写书。每每端详他的照片,我都有一种亲切感,这是一个慈祥温暖的文化老人。
先生的书,有几本都是他自己题写的书名,他的字庄重隽永,一笔一划都着力颇多,显示出深厚的功力。我心想,什么时候能得到先生的手迹呢。机缘还是来了,由于我爱读书,网上结识了长沙资深书虫彭大胡子彭国梁,得到了他的签赠本《书虫日记二集》等书,为他撰写了《书虫彭国梁的幸福生活》一文,以文会友,我托他向锺叔河老人索题书名,没想到他答应了,说几天后要去念楼拜访锺叔河老人,可以当面请求这个事。
漫长的等待。大约一个月后,彭国梁先生快递来了锺叔河老人题写的书名,拆开信封,书香扑鼻,在一张文川书坊设计的32开本的笺谱印花纸上,写着五个大字“书是一盏灯”,竖式排列,字体方严正大,朴拙雄浑,端庄雅致,一撇一捺显得静中有动、峭拔奋张。看着老人的手笔,念楼在我心中一下子亲近了许多,我感到了无比的幸福,这就是读书带给人的喜悦啊。
除了这几个书名题词,先生还签赠了自己的著作《左右左》等书,先生嘉勉后学的深情让我感动。每当我心里静不下来的时候,端详着先生赠书前面附印的照片,看看先生那平和的面容和伏案写作的样子,就想:先生这时候做些什么呢?是读书,还是写作?一些浮世的扰攘便从心里退开了。
先生经常说,“书的功能是给人阅读,不是摆看的,收藏上架也只是手段,目的是让更多的人读。”读书、编书、写书是他一辈子的事情。如今,先生虽然年纪大了,但他仍然为他钟爱的出版事业散发着热和火,思考着……
“我们手里持炬,沿着道路奔向前去。”(蔼理斯)如果把思想家们比作是点燃火炬的人,那么锺叔河先生就是手持火炬的人。
读着念楼上的书,沐浴着书香,跟着锺叔河先生一路看去,我想,我们一定是这个世界上幸福的人。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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