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丨陈利民:老潘其人
老潘其人
文/陈利民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那天清晨六时许,我被手机铃声吵醒,一位兄弟悲伤地告诉了我一个噩耗:老潘走了!我惊悸不已,心头一颤,翻身跃起,握着手机大声不可置信道:“啊!不可能哟?”
老潘其实不老,微胖的中等身材,整洁的平头短发,一张红光满面的圆脸,一双有杀伤力的大眼,时常保持着亲和的微笑。他与我同庚属兔子。我们都正是天命之年,他怎么会溘然长逝?
我认识老潘缘于我们是远郊一家国营制药厂的同事,更缘于我们爱好诗歌,那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期。那个年代,我们书生意气,青春似火,放荡不羁,有大把大把剩余的时间和亢奋的精力,整天与诗歌和白酒打得火热。那时,我们工作之余常常带上白酒寻找诗歌,带上诗歌寻找女朋友,日子过得逍遥自在,苦中添乐。
后来,老潘调动离开制药厂,到了重钢工作。我们只能两地书信,或者偶尔通过单位的长途座机电话,总机转分机嘻嘻哈哈地彼此调侃几句。
有一年夏天,我出差到主城区,专程拐道赴大渡口重钢,蹭了老潘的一顿酒喝。使我感到意外的是,他自己买菜做饭,亲自下厨。他做的菜品不仅美味可口,而且还从床下拖出一坛陈年的冰糖枸杞酒。那天,我们喝得杯盘狼藉,酣畅淋漓。当我谈到诗歌时,他眉开眼笑地说:“我不在乎诗人的写作方式,只在乎诗人的生活方式。”的确,老潘写诗较少,题材以钢铁为主。我至今还记得他的一首《钢铁》:“纯粹的钢铁不露声色/它冷峻的表情/蔑视所有的媚俗……”
老潘性情直爽,行侠仗义。他对生活及其热诚,对兄弟们及其热情。至少,这是我与他交往多年的真实感受。有一年春天,我们参加渝北玉峰山的桃花诗会,让新朋老友记忆深刻、开怀大笑是老潘的自我介绍。他说:“我姓潘,潘金莲的潘;克林顿的克;武大郎的武。”那次,我们活动一天结束,在大巴车准备返程之时,唯独缺少老潘。大家正在你言我语,他却气喘吁吁地、左一大袋右一小包地赶了回来。原来,他去附近乡场购买了一些土鸡,土鲫鱼和无污染的农家新鲜蔬菜。他抱歉地说:“我老婆怀孕了,莫得法呀,为了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随后,老潘供职重庆商报。我也辞职在一家杂志社做编辑。我们虽然聚少离多,但还是时不时电话问候,也偶尔过年过节邀约,一醉方休。自从微信时兴之后,我在朋友圈常常见到他跑步、游泳、旅游的一些图片,或者是一只大手掌的特写镜头,五指指向远方。
去年虎年深秋,我们还一起钓鱼,一起喝酒,一起在明媚的阳光下谈笑风生;怎么在今年兔年的春节之际,他就突然离世?
令人难以想象,不敢确信。
就像一位兄弟怀念老潘的诗《离去》写道:“总是一只粗大的手/指向景物模糊的远方。”诚然,老潘已经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虽然去了遥远的地方,但他的音容仍然离兄弟们很近,他的笑貌仍然珍藏在兄弟们的心中,永远挥之不去。
编辑:朱阳夏
责编:陈泰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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