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花过年记
走出花店,抬头被店名吸引,恰如这对年轻人的写照,“花星诗”。这是上海话“花心思”的谐音,一语双关的文化暗合,有着鲜活的态度和地域性。
无论是买花的,还是卖花的不都是在寄予美好,让你我过得更好?所以,对于花的尊重,就是对人的尊重,这是不能有丝毫的亵渎。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撰文/颜光明
大年三十,买了几样年货之后,想了半天还缺少什么。走过街市,平时热闹喧嚣的场景开始零落,稀疏,清冷起来。商贩们也无意练摊,赶紧吆喝,卖完货物着急回家。
转了一圈,也没什么可买的。如今过年不像从前,还能放个鞭炮和烟火,少了气氛。年味的远去,也就淡化了过年的兴致。如果没有卖春联和红包,过年的元素就更少了。不过,卖熟食和炒货的,人气还在。民以食为天。看来过年也只剩下吃,而吃的气氛和仪式感也都在精简,寡淡到没有了食欲。
见一辆三轮车上堆满鲜花。眼睛一亮,这不正是我想买的?我一眼看中了百合花。问卖花的老妪,多少钱一支?25(元)/支。看花的陈色并不新鲜,我嘀咕了一句,快蔫了还买这么贵。老妪没支吾。见我要走,忙说,那就便宜一点?我婉拒了。有点不悦。这老妪张口就来,把卖花当作卖菜的不屑之态,过于轻慢且不恭,即便是买了也不爽。
百合花寓意美好,内涵丰富。念书时课文里就有(茹志鹃的同名小说),后拍成电影,暗指清晰,又不止于此。好多年前,在昆明转机,见有百合花球茎卖。店家向我推荐。我好奇,店家问我要什么颜色,我愣了一下。店家很熟练地拿了两颗用报纸包裹起来递给我,“一颗黄的,一颗红的。”带回家,种在花盆里很快见分晓,欣喜不已。恰逢过年,添加喜庆。
从此,每到过年时,就会买上一盆摆放在家里。在我看来,不比蝴蝶兰逊色。受疫情影响,今年街上卖花的不多,临近傍晚,在小区裙楼里看到一家花店还亮着灯,门口货架上摆满了腊梅,推门进店,满目鲜花,芳香喷鼻。店主是一对年轻夫妇。
“过年了,请问买什么花好?”我躬身请教。
打理生意的男生推荐,郁金香。一旁的女店主说,还是百合(花)好。这正合我意。在询价时,男生问,要白的,还是红的,黄的?是三头的,还是单头的?我被问住了,在尴尬和犹豫时随口说,你是专家,请帮我挑几支吧。
“还是黄的好,富贵。”男生娴熟地从花桶里挑出一支给我看,“这是三头百合,两头开了,还有一头正好过年时开。”
我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大男生卖花。看他围着围裙,一身书卷,尽管带着口罩,但慢声细语,听起来很温和,不卑不亢。见他小心翼翼地用透气的洁白包装袋把百合花套入,在花枝的茎部再用玻璃胶将包装袋的口扎紧,花束变成了硕大的棉花糖,而后双手递给我,嘱咐回家插入花瓶前要用剪刀把包装剪开,不然要伤了花瓣,而后在花瓶里放入三分之一的清水就可以了。
我被这样的仪式感激灵了一下,受宠若惊,缓过神来,方知文化从来不是抽象的,就是在细微之处才能感知,并体现到何为尊重和优雅。
男生细微,心灵手巧。我不由地脱口点赞,你这花卖出了诗意。女店主插话,“现在男生比女生更会买花。”一脸夸奖,毫不掩饰。说的没错。他们有知识,还善解人意,传递了花的价值,诠释了精神生活的刚需,却丝毫没有浮夸的矫情,倒是溢满了真诚,不是殷勤,而是落落大方的服务。
走出花店,抬头被店名吸引,恰如这对年轻人的写照,“花星诗”。这是上海话“花心思”的谐音,一语双关的文化暗合,有着鲜活的态度和地域性。
“欢然不记贫”,忘掉疫情。是啊,这百合花给了我别样的新意,还有新的愉悦,就像艾略特所说,“人生到世界上来,如果不能使别人过的好一些,反而使他们过得更坏的话,那就太糟了。”
我想,无论是买花的,还是卖花的不都是在寄予美好,让你我过得更好?所以,对于花的尊重,就是对人的尊重,这是不能有丝毫的亵渎。
2023年1月25日于常浜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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