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杨伯都:从美术馆到暮色

来源:北京青年周刊 2023-01-11 19:53:31

杨伯都 在美术馆 2022 12:08

2022年,布面油画,200 × 150 厘米,图片由艺术家及MDC画廊提供

MASSIMODECARLO画廊北京空间于2022年12月9日呈现艺术家杨伯都的最新个展《暮色》。此次展览呈现了杨伯都最新的六幅重要作品,主题包括从《在美术馆》绘画系列延伸出来对纯粹空间的展现,到面向美术馆与室外黄昏交织的想象,并在《暮色》中欣然走向自然。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杨伯都

1986年出生于中国天津,2008年毕业于天津美术学院,2012年获得宾夕法尼亚美术学院硕士学位,现工作生活于北京。

杨伯都的作品被形容为在精神层面上游离的“艺术景观”。她笔下的当代艺术在充满刺激的同时却问题重重: 观赏画作是个隐私的过程,艺术家却将此经验挪移到全然公共的空间,将观众传送到孤寂的环境中。在她的创作中,许多作品都聚焦在博物馆或画廊的空间,将这个抽象的、空旷的、有些理想化的空间既作为人类活动的舞台,又是对其缺失的庆祝。

在过去的几年里,杨伯都一直在观察这些有着均匀光线,被戏剧化构造而成的“建筑瞬间”,并以此作为其个人的观察方式和最终的绘画元素基础。她的创作就发生在这神秘空间之中,在私人与公共,创造与凝视,以及观看与被观看之间游走。

“我积累多年的两个题材,就是在描述‘外面’和‘里面’。‘外面’我就把它命名‘黄昏’,你可以叫它‘暮色’,里面就是‘美术馆’。‘美术馆’系列在讲一个问题,当你身处在环境当中,环境是如何去影响你的观看的。”

艺术家说,“空间跟人一样,有它的灵魂和气息。空间是人内在的一面镜子,人对空间的所有选择是自己内心的投射。”

这么多年,杨伯都像装修工人一样,不厌其烦地研究墙面和地面,它们已经构成了一个世界,其实那是艺术家对意识的描绘。

杨伯都理想中完美空间是没有尽头的,层层叠叠,嵌着很多不同功能,伴随着她的脚步缓缓展开。那是她从小到大的梦境里经常会出现的延绵不断的房间。

“不管是看人还是看画,都是我们在同自己的意识相处。当时你在所处的时间、地点、观看的环境和场域,脑子里面在思考什么内容,决定你最终看到的是什么。对空间的感受也是如此。”

杨伯都 在美术馆 2022 3:05

2022年,布面油画200×150厘米,图片由艺术家及MDC画廊提供

Q-北京青年周刊

A-杨伯都

Q “暮色”与之前创作的“美术馆”系列的关联是怎样的?

A 艺术评论人鲁明军老师解释我的展览为“夜幕降临”,我翻译成“暮色”,这个系列其实我也是很早之前就画过了,灵感也是来自于我从小到大的对外部空间强烈的感受,我会毫无理由地被打动,深刻地记住了当时的感受。

那是黄昏时分在距离我家很近的一个地方,我看到的景象。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一种感受,唯有用绘画完整地表达出来——我描述了窗外的景象,天的颜色是一层一层的,由白色变灰色再变黄,建筑就那样呈直角地矗立在那里。

Q “暮色”的作品中看到很多“画中画”,有点像是电影的画面又有些剧场感受,这是你所追求的吗?

A 两年前有人说我的作品有一种窥视感,很多人在谈论“画中画”的时候,已经隐含了这个问题,他们已经假设自身与图像是分离的,观看者隐藏在画面之外,像是潜台词“我已经在画面的外面,我们此刻可以去谈论画中的世界”,而画中可能又存在另外的窗口。我创造了地面、墙面,墙面中间呈现一个图像,仿佛你无论在任何的地方,只要你的视觉可以接触到画面,就会产生一种场景现象,让你意识到仿佛有一个中转场景存在。

2007 年我就开始创作美术馆系列了,我设计了一个套间,在其中造出一个场景,创造出透视关系,墙面、地面的关系营造出一种在场感。非常具体,不像是马蒂斯绘画他的工作室那样,不是一个抽象的环境。非常真实,所处的场景带给人一种逼真感,我们眼睛就有点像是“偷窥”的两个洞,意识躲在你的身体里向外窥视。我已经把偷窥的洞都给你挖好了,你只需要看就可以了。

Q 美术馆是你多年以来的主题,这一直以来的脉络是怎样的?现在你是否在美术馆中还能够找寻到这种满足感。

A 我们对空间的判断是通过一些空间上的气息、一些 掩盖不了的东西决定的。就像有些地方可能很华丽、干净,挑不出任何问题,但人在里面非常痛苦;相反有些空间可能杂乱无章,甚至不是常规意义上宜居的空间,但反而会让人感觉到放松。

我记得小时候家门口有两条路。往左边走,是天人合一的感受,往右边走则有一种地狱般的体验。这是由无数细节组成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氛,所以说空间就是人心中的镜子。

我把“美术馆”看成为一个永远不会结束的,没有边际的地方。很多地方场所、空间都承载着不同的功能性,银行、商场、学校..每个地方都会带有自身的功能性的一些属性,“美术馆”作为一个专门让人进去观看的地方,最直接的目的就是让人可以相对放松、舒适地去观看。

当代艺术馆更注重跟建筑本身的关系,会强调空间的纯粹性,尽量撤掉所有空间本身的语言,去掉很多杂音——消防、地砖、墙面的选择,在美术馆里面这些元素都被很好地照顾了,事先规避掉了很多对观看的干扰。

Q 你的作品有点像雕塑,拥有“空间占有”的特质,你是否考量过作品离开工作室到了展览空间中的变化?

A 雕塑是固体,空间被雕塑占据,人的身体是穿不过去的。但有时候,你点外卖,你会一层一层地表达出你所在的位置,在某一条街上的某一栋楼的某一个房间中,这个过程其实是在描述一个固体的东西。随着我们立足点每天的变化,我们是把自己周围的环境当做一个实在的东西去处理的,其实也是“固体”。“暮色”展览封面的那张作品是两个雕塑矗立在一个窗口的两边,我喜欢加入这些元素,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对身体的雕塑充满兴趣。虽然雕塑和实际的人体有着触感的本质上的不同,雕塑研究的是如何用坚硬的东西塑造成柔软的东西。人体有点像是被曲线分割出来的空间,我们的躯壳上面是没有一条直线的,整个身体是由可以不停变形的柔软的曲线构成,结果就是这样的身体创造出了由直线构成空间。

Q 你自己对空间的要求是什么样的?

A 我更喜欢工作室中心位置的创作区域,是整个工作室中最宽阔的地方,在那里顿时感觉到空气流通了。与人交流的时候在私密的空间会感到放松;如果是打电话,面对的不是真实的场景,有点像是自言自语,反而对空间的体量开始有要求。所以舒适的空间需要有通道,且通道不止一个,好像是马路 的交叉路口,让我可以坐下,可以表达。我发出的声音会有一些抽象的回音,潜意识的声音反射回来让我产生思考。但若是写作,我可能会选择一个小空间,聚焦在我的电脑区域之内,可能只有一张白纸,但这个狭小的空间这时候便是无限的。所以在什么样的空间中会感觉舒适,这完全取决于我当下要做什么。

Q 在三幅《在美术馆》系列中,描绘了三幅“窗外的黄昏”,也有作品是描绘户外的景致,你是怎么从室内走到了室外的?

A 户外对我来说跟室内是没什么特别大的区别的,受重力的影响人的双脚是脱离不了地面的。“外面”跟“里面”无非是装修材料的不同,本质上是一样的东西,它就像两套衣服一样。户外可能更没有边界一点,多了一些可以探索的地方,它又是可以延伸的,不停地延伸出去没有尽头,可能会给人带来特别大的“外面”。窗口让整个空间流动起来,挂在墙上的画、除了地面之外看到的一切东西,都被包容到窗口当中。就像是一个水面或者空气,是转换的地方,我提供了这个窗口,具体窗口内和外是怎么样去划分,由观众去界定。我希望可以提醒观众,每一个人的内心始终都存在这样的窗口,就像是“窥视”的眼睛。

Q 绘画这件事情会给你带来满足感吗?描绘建筑材料的过程会不会觉得乏味?

A 这是满足感最大的一件事。描绘的空间过程非常像装修,甲方、乙方、包工头、装修工人都是我一个人,我分别把这几人的角色扮演了一遍。我的小稿做得特别完善,创作的灵感、艺术当中最自由的部分,创造性的工作都在这部分。我把能预见到的风险给计划好,所以绘画的过程我就像是装修工人,画地板的时候就像在铺地板,画窗户的时候就像在糊窗户,画墙面就真的是在磨墙面,我不再去寻找,获得了一种放下的自由。就像是坐车一样,已知目的地,只需要把这段路程走完。

张娜

编辑韩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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