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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军|2023!2023!

来源：校长传媒 2023-01-06 22:4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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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军专栏】

2023！2023！

(资料图)

原创作者|杨树军

2023年已经到来，身边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我们都是幸运者，但有人永远被落下了……

疫情3年，你都做过什么？每个人都该诚实作答。因为这无法抹掉的3年，我们看起来更像是一群野蛮人，正在与世界渐行渐远——或者，我们只是又走了一回弯路，但世界会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吗？新冠疫情注定是你我此生经历的最大社会事件，我们该带着怎样的创伤开启全新的一年？

已经过去的3年，对所有人来说都无比艰难。在这些艰难的日子里，我们的一言一行证明自己离真正的文明更近了，还是更远了？我们身边真正值得注目的东西还剩多少？但至少应该有人思考这个问题：在这次前所未有的灾难中，有多少属于人性的弱点？又有多少应归咎于社会自身的问题？

如果是后者，我们有能力把它分解成一个个可以逐步解决的问题吗？如果是前者，我们在静待灾难再次降临的时候，心里应该会变得更从容一点吧！

跟曾经经历过的无数苦难一样，我们很快就会遗忘自己被困在苦厄中的种种煎熬……在此之前，每个人都需要检讨自己这3年的所作所为：我们可能被迫做过一些事情——你是心安理得去做了吗？还是至少也表现过一丝愤怒？

疫情就像是屋顶的积雪，已经堆积了三年，它又厚又硬，一旦开始往下滑落，就没有人能再把它推回去。

奇怪的是，房子居然没有被压垮。如果房子里面是暖和的，落在房顶的雪随落随化，就不至于积重难返。现在这么多的雪突然滑下来是要伤人的，更容易伤的是人的心。

房子不是我们的，雪也不是我们堆上去的——这些都不需要我们负责，问题是，大雪还在飘落，我们的屋顶还来不及加固，房子里也没有囤积足够的木柴……

“大数据”很容易帮我们点算清楚，这三年我们一共做了多少次核酸，其中多少是有用的？又有多少是在劳民伤财？复盘三年的抗疫历程，我们真的都做对了吗？

这是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我们还没有适应突然放开的日子，已经有人呼啦啦冲出去抢订单了，一如我们昨天觉得云爸爸是万恶之源，今天已经在热情欢迎他归来了——他走了，不是那个平台被重新分配一次，而是平台本身就不存在！

3年里，我们一再向全世界证明自己——我们完全有能力抑制一个东西，但不代表我们也有能力激活它！我们只是知道了自己拥有如此惊人的忍耐力，与此同时，对那些拥有更多资源的人居然也只能默默忍耐深感震惊！

苗苗、酸酸、控控不可能同时都对，就像一个东西不可能既是黑的、也是白的。3年疫情，一定有人是在假借某个貌似正确的东西公然破坏社会秩序，他们擅闯民宅、戕害生命、罔顾民生……是否该有人给我们一个交代，以恢复我们的信心？对于那些极端防疫行为、借防疫之名贪赃枉法，并造成恶劣影响、民愤极大的行为，可以追究其责任，以实现抚平人心、匡扶正义、重塑公道吗？

还有多少人是打着疫情的名义不作为、乱作为？魂掩泉台，魄归长夜——就在今天，医院里还有多少病人缺医少药，正深陷痛苦与绝望之中？我们却被质问：医生已经连续工作了16个小时，你们为什么不感动？

是的，我们一直说的都不是同一件事。这才是问题所在——每个人都应该担心的是，如果制造问题的人没有得到彻底的清算，我们昨天遭受的苦难又已经在路上了！

大部分时候，我们只是在默默配合别人，也有些时候是在要求别人配合自己。我们要么逆来顺受，要么装腔作势……撇开基本生存需求，我们有多少次是主动层层加码、变本加厉？如果他不想打苗苗、他想以稍微有点尊严的方式做核酸——且不说他有这个权利，你至少可以在心里理解他吧？你当然可以推进你的工作，但何必声色俱厉、气急败坏？

3年来，因为莫名的恐惧，我们有多少行为直接或间接伤害了别人？病毒像一个个从山顶上滚落的石头，我们一遍一遍把它托住……现在回头检视自己的行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吗？

若干年后，我们可能会被后人质疑：你们当时为什么不反抗？永远不要指望普通人振臂一呼，舍去身家性命去对抗一个无比强大的东西。我们都有自己的软肋，我们甚至也想过好一点的日子。

这3年来，你可能像英雄一样奔波在抗击疫情的第一线，也可能是一再被要求交出底线时，你仅仅允许自己的愤怒与日俱增。

甚至就在一个月之前，我们每次回家，都像做贼一样——我们需要打开手机出示一个“码”，在小区保安警觉的目光中快速通过岗亭，而他们原本是我们花钱请来保护我们的人。

我们知道自己的愤怒仅仅可以表现在：拒绝被小区保安审查。

“请你配合，别为难我们。”他们的声音平静而权威。

不！我不能配合你们！我当然知道自己的“反抗”是安全的，它最多就是带给我一点不方便……我心里想的是：即便只有我一个人这样说“不”，也不能让保安——他们代表的就是普罗大众——觉得自己代表着真理！

于是，我每次都会认真地告诉小区保安：他们没有权力查看业主的资料，因为他们是业主花钱请来服务业主的。如果他坚持要我出示什么，我会先请他出示证件……我知道他们背后会嘲笑我，但我从不后悔做一个被他们嘲笑的人。

3年来，一直有无数个谜团留在我们心里。我们一边被要求打苗苗，一边被要求一遍遍做核酸，一边又被封控在家……有关部门试图说服我们：他们已经说出了全部事实！但我们心里明白——真相还被他们掩盖着，他们只是希望我们尽快遗忘。

余秀华说：也许很多时候，我们是在互相庆祝在这个多灾多难的时代里侥幸地活着。尽管我们已沐浴在2023年的阳光中，但受害人没有得到真正的补偿，伤害者也没有受到惩罚，作为围观者，我们的情绪依然无法平复。

还有电视上那些专家老师，你们本是国之重器！你们平日食国之禄，受人尊敬，在国家最艰难的时刻，撇开认知本身的局限，你们真的是在用自己的专业和良知为民解困吗？

我们身处五浊恶世，恶魔一直就在我们身边——在这个娑婆世界，每个人的心魔也都在伺机而动。

当2023年的阳光再一次打在我们脸上的时候，有些人却已经被某种虚空打败了……一个远方的故人，他多年来一直深居西北某中心城市。因为家里还算殷实，人又恬淡寡欲，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他平日里读书写字，热心公益，人一点都不消极。只是疫情期间他的情绪一点点在崩溃……直至今年断断续续大部分时间都被困在家里，加上一些无妄之事，他开始表现出悲观情绪，起初他只是抱怨时事不堪，暮霭已至——直至一个月之前，他竟然选择了弃世……

几乎可以确定，2023不会立即变得美好。在共同经历过3年的苦难和悲怆之后，再次回到阳光下，我们该怎么互相打量对方？

乌克兰战争还在持续，发生在方县、谈山的事件已经了结了吗？……3年疫情时光，我最辉煌的时刻竟是在小区门口与一群保安对峙……

作者简介：校长，已出版作品包括《子曰·我曰》《村里最好的学校》等。

（本文为杨树军校长原创，首发其个人微信公众号“杨树先生”，校长传媒获得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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