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热门:正观漫读|山河故人,乡愁永续

来源:正观新闻 2022-12-19 20:04:07

正观漫读|山河故人,乡愁永续


(资料图片)

几天前,老友明勇把发在政邦智库的长文《寻找与故乡的“连接点”》转给我。这个在南京与我做过数年同事,如今在北京打拼的郑州籍资深媒体人,在文章里深情写道:漂泊在故乡之外二十多年,客居北京也有十四五年光景。疫情之前,每次春节返乡,我总会不自觉地,在随身的行李中,塞几本有乡村体温的书。

文章提及,他春读熊培云的《一个村庄里的中国》,研究中国,从“打捞乡村”开始;夏读伍里川的《河流与柴火》,柴火堆积成垛,乡愁逆流成河;秋读韩浩月的《世间的陀螺》,为故乡的人立传;冬读陈平原的《故乡潮州》,在洋铁岭下,风景再现。

这篇文章令我浮想联翩,一时难以休止。

多年前,明勇以“双洎河”的笔名在南京的报社写过评论。我问过他,那是他家乡的河名。于是我想到,也许每一个当年从故乡急急出走的文人,最后都会向故乡投以或温煦或苍凉的一望。

我的少年村庄拆迁已有十年,但本质上我并没有失去故乡。如今我天天在故乡南京工作生活,“漂泊”已经不再是磨砺“文心”的必需品。但明勇的深情文字让我再一次问心:我有多久没有用心打量过“故乡”的眉目了?我们有多久没有在故乡的怀抱里恣意欢笑和落泪了?

在明勇转来文章之前,一位县长对游子的呼唤,“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触碰了疫情背景下人心的最柔软处。这句曾经和“你吃饭了吗”一样挂在嘴边的话,此时竟让人有一种说不清的陌生感。多少人,已经太久没有回家过过年了。

我想,这个农历兔年,一定会有无数的游子带上行李,向着故乡飞奔而去。

而他们的身影,也会与年轻时的你我,碰撞、重叠、糅合。

我顿悟,无论是谁,那些向着故乡炊烟不由分说的急行时光,是一场耗尽我们一生时间的精神投奔,并不会因为时间的久远、逼仄而“失温”。

我曾经也是一个千里跋涉往复的人。十九岁的时候,我坐着绿皮火车来到了中原当兵。此后的十二年军旅时光,我在南京探亲的全部时间加起来,也就三四个月。每一个可以回家的日子,都让我记忆犹新。

三十年前的那个秋天,当我第一次从部队返乡,双脚踏上故乡的土地,听到南京土话时,我激动地想在站台上大声嘶鸣“我回来了”。结果很可笑,我居然在家乡迷路了。

每次接到准予休假的批条,就像拿到了回家过年的“执照”。对一颗长年企盼在明净的故乡,和亲人一起燃放鞭炮、推杯换盏的心来说,旅行的意义,就是“连接”和穿越。我和故乡一直在原地,我和故乡一直在等待“连接”。

我有时告别连队穿越树叶芳香的山林,有时告别团部穿越黄河边落满牛羊粪蛋蛋的小路,有时告别基地大院穿越南昌路、王城路……我在穿越中,慢慢“老”去。

人潮汹涌,过眼云烟,但留下了最初的感动,留下了人间最质朴纯真的光。

旧日的笔记本上,至今留有一些他人手写的名字和地址。同一辆绿皮火车上,从天南海北回家的人,彼此打开心扉,彼此祝福。那些地址,我不曾写过信寄去,但它并不会毫无价值地存在于那些发黄的纸张上。有一次在挤到“爆”的车厢的过道里席地而坐,和几位在外打工的姑娘、小伙聊得投缘。我上完厕所回来,大惊失色,人呢?我拿来当“座”的包呢?正在焦急寻找间,我隔着人群,看到了姑娘和小伙们挥舞的手臂。原来,他们寻到了一处车门旁边的“好地盘”,也给我留了“座”。

在人间打拼的辛劳难以言说,而当人们坐上回家的火车后,“回家”这两个字便打上每个人的脸庞,发出别样的光色。即便是沉郁无言的人,也很可能被周围“龙门阵”的热度给感染,向他人悠悠说起故乡的好。

无论回得去还是回不去,每个人都有自己梦牵魂绕的故乡。生为人间草木,我们之所以能拂去迷茫的烟云,找到一份处世的安然,乡愁功不可没。

去年,我和家人去了高邮,造访了作家汪曾祺纪念馆。汪曾祺一生所写,还是离不开故乡街巷、旧人旧物。我在纪念馆买了本《山河故人》,扉页里加盖了汪曾祺的白文名章。印章颜色鲜艳,宛若作家本人亲手沾了印泥又用力揿在纸上。

一方遗世印蜕,一方梦里山川。这份共同的情感,在翻开的书卷里,在敲打的字句里,在明月簇拥的记忆里。

想起好几位老友说过的话,父母在,故乡就在。其实不尽如此。

(黄河评论信箱:zghhpl@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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