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今日报丨郑光祖:他一生不得志,却写出了惊艳世人的戏剧,历代经久不衰
郑光祖:倩女离魂伴,依稀兰麝香
一直写历史人物,尤以文学人物为重,近期一直在写元朝,元曲四大家写了三个了,唯独这郑光祖一直没有动笔,因为,关于他的史实记载几乎是空白,实在是不知道从何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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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怕的就是因为没有史料支撑而写成了艺术鉴赏,郑光祖在元曲上的贡献当然是很令人瞩目的,且不说他的散曲成就,就那一部杂剧《倩女离魂》,就足以让他在文学史上扬名立万。
《倩女离魂》无论在歌曲还是影视作品中展示多多,当然,后人一般都改为《倩女幽魂》,说的是“人鬼之恋”,由于这人和鬼的故事有着极大的想象空间,所以,各个文艺作品都将綦演绎得是回肠荡气、缠绵悱恻,也是戏剧舞台上经久不衰的传统节目。
郑光祖,字德辉,平阳襄陵人,即今山西襄汾人,元代剧作家,生卒年不详, 为“元曲四大家”之一。
这几个字大概就是“准正史”中对他的全部介绍了,翻了家中所有的几个版本的文学史,收获寥寥,而且还有人将元曲四大家中的他,换成了王实甫。
这个倒是可以理解,那一部《西厢记》无论从影响还是受众上,无疑在中国戏剧历史上首屈一指,无论是关汉卿的《窦娥冤》还是白朴的《墙头马上》,都要让其一头,更何况是郑光祖了。
郑光祖的生平在文学史上湮没少闻,倒是在钟嗣成的《录鬼薄》上有记载,因为,这是一部专门描述元代戏剧家和演艺人员的专著,其中当然少不了他的身影。
不过,钟嗣成的记载也少得可怜,只知他也算是出身于诗书之家,早年亦怀有“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的宏图大愿,但不幸生于那以蛮力治天下的元朝,科举时兴时停,何况统治者对读书人也很瞧不起,所谓“八娼九儒十丐”,在这样的环境下,哪有汉人学子的仕途可言。
为生活计,郑光祖曾“以儒补杭州路吏”,就是说他胸前别着两支钢笔,去杭州道路交通局当了一名收费员,以他的经历自是进不了“官”的行列,他只是一个小吏,再努力,再升迁也只是个吏,也就是说,他始终只能在“杂役”中厮混讨生活。
但是,郑光祖根本就不是个仰人鼻息,看脸说话之人,他不懂得圆滑变通,“为人方直,不妄与人交”,于是,不但他的各级上司看不惯他,对他是““多鄙之”,连他的同事都对他冷眼相待,说他是“矜骄傲慢”,以至他混了许多年也还只是一小吏。
对此,他自己也看得明白,正如他在其所著剧作《王粲登楼》中所说:“我怎肯与鸟兽同群,财狼作伴,儿曹同辈?兀的不屈沉杀五陵豪气!”
《王粲登楼》是一部文人戏,于普及率并不是很高,但在士子中却有着很大的影响,他说的是三国时的“建安七子”之一的王粲,因怀才不遇,写登楼赋而一抒胸中垒块,借以排遣窘迫境遇与怨愤心态,遂引起众多学子的共鸣。
长期为吏,出头无望的郑光祖自是王粲的知音,后来的他,走进了勾栏瓦肆,混迹于市井街头,同歌女舞伎为伴,纵酒高歌,放荡不羁,与一帮志同道合之人,一起进行创作,写出了众多的剧目,一时为南方戏剧圈中的领袖人物。
同南方一众的创作文人相比,他的戏剧创作是很专业化的,他不是业余玩票,而是视此为主业,其所取得的成就也令人景仰,在南方文艺圈中有着极高之威望,圈中人都尊称其为“郑老先生”。
郑光祖一生所写剧作很多,但现在流传下来的大概仅十部左右,在他众多的剧作中,《倩女离魂》以其奇幻惊悚和凄美浪漫为基调,演绎了一部神奇诡异“人鬼情未了”,无疑是他的代表作。
这部戏也同关汉卿的《拜月亭》、白朴的《墙头马上》及王实甫的《西厢记》,并称为元代四大爱情剧。
剧情其实并不复杂,说的是一个叫王文举书生同一个叫倩女的指腹为婚,但因王书生家道中落,女方母亲遂想悔婚,便逼其去科考,而倩女深情,便灵魂出窍跟着王书生私奔而去;后王书生高中状元,携女回家,倩儿魂身重合,欢宴成婚,皆大欢喜。
“想鬼病最关心,似宿酒迷春睡。绕晴雪杨花陌上,趁东风燕子楼西。抛闪杀我年少人,辜负了这韶华日。
早是离愁添萦系,更那堪景物狼藉。愁心惊一声鸟啼,薄命趁一春事已,香魂逐一片花飞。”
《倩女离魂》有着很高的艺术成就,笔墨细腻不失纤巧,文词精美不露雕琢,情节一波三折,语言清丽流畅,柔情婉转,哀怨动人,实是中国戏剧史上的精品之作。
郑光祖同柳永的处境有着很多的相似之处,虽然郑光祖没能达到“凡有井水饮处,皆能歌柳词”的地步,但这部戏剧给郑光祖却是带来了极大的声誉,从此他是名满天下。
半窗幽梦微茫,歌罢钱塘,赋罢高唐。风入罗帏,爽入疏棂,月照纱窗。缥缈见梨花淡妆,依稀闻兰麝余香。唤起思量,待不思量,怎不思量!
这首《蟾宫曲. 梦中作》是郑光祖的散曲,他的生活状态从中能窥见一斑,他的《倩女离魂》俘获了一大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时人形容他一时是“名闻天下,声震闺阁”,女粉丝无数。
想必郑光祖同很多的豪爽文人一样,赚来的银子是左手来,右手去,及到后来亦是穷困潦倒,而郑光祖去世后,也是伶人们凑钱将其火葬于西湖之畔的灵隐寺中,这同众歌女凑钱葬柳永是惊人地一样,可见其生活的困顿和光景的凄凉,至于是何时去世,年龄几何,这些都不得而知了。
杂剧这种艺术形式主要还是流行于北方地区,关汉卿、王实甫和乔吉等人,都是长期寓居北京,而南方正是拜郑光祖,通过他和一批文人一起的共同努力,使得这一艺术扎根于兹,发扬光大,并受到民众的普遍欢迎,时人有曲赞曰:
“乾坤膏馥润肌肤,锦绣文章满肺腑。笔端写出惊人句,翻腾今共古。占词场老将伏输。《翰林风月》《梨园乐府》,端的是曾下功夫。”
国学大师王国维对郑光祖很是推崇,在他所著之《宋元戏曲史》中说道:“郑德辉清丽芋绵,自成馨逸,不失为第一流。”尤其是对《倩女离魂》的曲辞,更是赞赏有加,他评价说其是“如弹丸脱手,后人无能为役”。
而明人朱权在《太和正音谱》中说:“其词出语不凡,若咳唾落乎九天,临风生珠玉,诚杰作也。”;清人在戏剧论著《曲话》,亦称赞该剧是“灵心慧舌,其妙无对”。
观郑光祖的一生,虽然我们对他的生平了解极少,但他无疑在中国文学史,尤其是中国戏剧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他就如同一位高人隐士,在戏曲界默默地辛勤耕耘,又悄无声息地默默离去;如今的我们,在欣赏他优美词曲的同时,能记住郑光祖这个名字,足够。
门前五柳江侵路,庄儿紧靠白苹渡。除彭泽县令无心做,渊明老子达时务。频将浊酒沽,识破兴亡数,醉时节笑捻着黄花去。
雨余梨雪开香玉,风和柳线摇新绿。日融桃锦堆红树,烟迷苔色铺青褥。王维旧画图,杜甫新诗句。怎相逢不饮空归去。
金谷园那得三生富,铁门限枉作千年妒。汨罗江空把三闾污,北邙山谁是千钟禄?想应陶令杯,不到刘伶墓。怎相逢不饮空归去。
美酒美人,美篇美词,美曲美剧,词曲激赏,互映成辉,读郑光祖的词曲,无论是小令还是套曲,无论是借古喻今,还是即景抒怀,都是婉转妩媚,清新流畅,让人仿佛置身于烟雨江南,在荷塘月色下,细细地品味,咀嚼。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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